薛夫人到底是婦道人家,表麵上再怎麼鎮靜,冰冷的手心還是泄露了她的不安。
她惴惴的問道:“莫不是老爺……”
來人是太師府的守衛,冒雨跑過來,渾身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喘了口氣道:“不是,是宮裏傳話來,說、說貴妃娘娘要生了!“
“什麼?!”
薛夫人一臉震驚,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薛錦華就要生了,照理說是一件好事,可是這樣狂風暴雨的天氣,薛太師和薛莫寒又不在府中,總讓薛夫人心裏沒底。
“錦兒就要生了!就要生了!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薛夫人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時間竟毫無頭緒。
還是溫浮歡比較鎮定。
她握緊了薛夫人的手,語氣沉穩的說:“姨母稍安勿躁,您不是早就預備好穩婆和一切用物了嗎?我們這就備馬車,進宮去!”
“對!進宮!要進宮的!”
見薛夫人仍舊有些不知所措,想來是這麼多事情聚集在一起,讓她有些焦頭爛額。
溫浮歡索性一力主持大局,一麵吩咐柳兒去通知百裏炎備馬車,一麵吩咐管家去把事先找好的穩婆請來,又吩咐下人把薛夫人準備的一應用物收拾好,一並放到馬車裏,隨她們一起入宮。
在她有條不紊的指揮下,縱然有暴雨阻擋,還是很快準備好了一切。
溫浮歡撐著傘,扶著薛夫人上了馬車,自己隨後也鑽了進去。
“阿炎,出發!”她淡聲命令。
“是!”
百裏炎應了一聲,猛地的一揮馬鞭,青稠布的馬車便衝進了雨幕中,在雨水潺潺的街道上一路狂奔,直向皇城而去。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語,誰都沒有說話。
薛夫人更是緊緊握住溫浮歡的手,緊張和擔憂溢於言表。
馬車抵達皇城,駛過長長的甬道,來到景虛門前。
溫浮歡和薛夫人急忙下了馬車,撐開傘擋住瓢潑的大雨,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景虛門,卻被守門的侍衛橫矛攔住。
“太後有令,非常時期,嚴禁任何人出入皇宮!”
“我們是貴妃娘娘的親眷,聽說貴妃娘娘要生了,特意進宮來的!”溫浮歡掏出令牌道:“我有進宮的令牌!”
守門的侍衛都是禁衛軍的人,認識溫浮歡,更知道她同秦琅關係匪淺,但長孫太後明令禁止任何人出入皇宮,違者格殺勿論!
他就是有心相幫,也不敢冒掉腦袋的風險啊!
“沈小姐,真不是末將們不肯通融,實在是太後娘娘下了嚴令,若無她的懿旨,擅自入宮者——死!”
溫浮歡抿緊了唇,暗道長孫太後這次恐怕是鐵了心,要趁薛錦華分娩之際除掉她,甚至於她的孩子!
薛夫人見狀,愈發慌了起來,眼淚都急出來了!
“歡兒!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呀?”
長孫太後這麼做,定是要對薛錦華不利的,她這個做娘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觀啊!
溫浮歡眸色一凜,伸手入懷,掏出另一枚令牌。
純金的材質,周圍雕刻有栩栩如生的龍紋,中間一個古體的暹字熠熠生輝,正是皇上貼身佩戴的禦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