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的確是怕溫浮歡趁著出門買點心,索性就一去不回了。
他太清楚她多想和他劃清界限、保持距離,甚至於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都從不曾遇到過。
她並不是那種站在原地,隻要他靠近就好的人,而是他每靠近她一分,她都在向更遠的地方退去。
所以一直是他在拚命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盡管如此,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放棄,或者說……他們之間的這種羈絆,並不是他說放棄,便能消弭了的。
秦琅握緊了手裏的茶杯,唇畔的笑清淡到近乎沒有。
“不是……”他嘴硬的否認道。
“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你的要求,就斷然沒有半路離場的道理,而且許久未聽昆腔了,倒還真想聽一聽的!”
秦琅聞言,頓時放心了不少。
“那你當心些,戲快開場了,別耽誤太長時間!”
“嗯!”
溫浮歡頷了頷首,抬腳走出了雅間。
她沿著狹長的走廊向樓梯口走去,經過另一間雅間的時候,驀然從裏麵傳出一陣激烈的喧鬧聲,似乎是有什麼人在起哄。
隱約又極是諂媚的恭維響起:“咱們呂少爺是什麼人呐!那可是堂堂內閣大學士的公子,才高八鬥、滿腹經綸,進入前三甲還不是輕而易舉?要我說,這狀元之位,恐怕也是非呂少爺莫屬了!”
“王兄過獎了!這前三甲還有賀景宣和馮丘連呢,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為時過早呀!”呂容成故作謙虛道。
“哎,呂少爺就別謙虛了,他們二人,怎麼能和呂少爺您相提並論呢!”
聽著雅間內不時傳出的奉承話,溫浮歡不屑的輕嗤了一聲,加快了向樓下走去的腳步。
鬆元齋果然如秦琅所言,就在鶴軒庭的斜對麵。
溫浮歡把剩下沒多少的玫瑰酥全買了。
回來的時候,再次路過呂容成所在的雅間,正巧雅間的簾子掀開,一身寶藍錦服的男子頭也不抬的大步邁出。
兩人差點撞到一起。
溫浮歡本能的側身躲開,呂容成則急忙刹住腳步,抬眼看了過來,不悅的斥道:“是哪個沒長眼……”
待看清溫浮歡的容顏後,衝口而出的謾罵才說到一半,又生生的收了回去。
原來竟是這般貌美無雙的一個可人兒!
白皙的肌膚泛著細瓷的光澤,一雙盈盈的眸子璀璨如荒原雪夜的繁星,青絲如稠,身姿如玉,藕荷色的裙裳勾勒出玲瓏纖細的腰身,不贏一握。
美人似乎受了驚嚇,眸子裏閃動著如小鹿般怯怯的光。
呂容成不禁看直了眼,許久後才回過神來,喉嚨微動了動,笑著詢問道:“適才是在下魯莽,沒有嚇到小姐吧?”
溫浮歡輕搖了搖頭,正準備離開,卻被呂容成攔住了。
“哎,小姐這是要去哪兒啊?不如在下陪小姐一起聽戲如何?”
這時,雅間內的其他人聽到外麵的動靜,不約而同的都走了出來,一見到溫浮歡,都難免露出了驚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