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在鳶雲坊!”
溫浮歡剛說出這個名字,就看到薛莫寒臉上浮現出不屑的神情,忙解釋道:“他不是去那裏尋歡作樂的,他是為了生計,替歌舞姬們寫一些詞曲!”
“詞曲在哪裏不可以寫,非要跑去風月場嗎?再者,能寫出淫詞豔曲之人,本身就不是什麼風清氣正的人物!”
“二哥,你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青樓楚館也有俠義之士,門閥權貴亦不乏附庸風雅之人,三少不也經常去鳶雲坊麼?你能說他就不是什麼好人麼?”溫浮歡不服氣的爭辯道。
“我不是說小景不是好人,他隻是不太正經罷了!還有你,我不過隨口一說,怎麼就惹得你這般爭辯不休?好好好,權當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見他這麼說,溫浮歡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不禁垂下頭,微紅了臉。
瞧著她這副模樣,愈發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倒讓薛莫寒覺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似的。
他不由得歎了口氣,伸手撫弄溫浮歡的頭。
青絲柔滑,從指間掠過,微涼的觸感從指尖蔓延至心頭,凝成了一縷歎息。
“罷了,你若對此事心存懷疑,我便同周大人說一聲,讓你去牢裏探監,有什麼話,你親自問那沈公子便是了!”
“多謝二哥!二哥對歡兒最好了!”她揚起頭,笑嘻嘻的說。
薛莫寒眸色微動,有些難以言說的情感,如潮起潮落,泅濕了他整個心房。
……
薛莫寒說話算話,不日便告訴溫浮歡,周大人準了她入獄探監的事情。
許是早些時候得了吩咐,看守順天府監牢的衙役對溫浮歡十分客氣,一口一個沈小姐,叫的別提多恭敬了。
他一路引著溫浮歡和柳兒,去到了關押沈星竹的牢房,殷勤的打開了牢門。
“有勞差大哥了!”
溫浮歡微笑頷首,示意柳兒給了衙役幾兩銀子。
“這是我們小姐一點心意,權當是請幾位大哥喝茶了!”柳兒道。
“沈小姐真是客氣!你們慢慢聊,有什麼事情隨時喚我!”衙役掂了掂手裏的銀兩,笑嗬嗬的離開了。
溫浮歡這才轉頭看向沈星竹。
大約不論是王公權貴,還是世家子弟,抑或皇親國戚,一旦進了這牢裏,恐怕都難得體麵。
沈星竹一介書生,更不例外。
平日裏整潔的青布長衫上沾染了不少髒汙,尤其邊角處,甚至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頭發亦是淩亂不堪,不過索性沒有發現血跡和傷口。
溫浮歡不由得鬆了口氣。
看來,獄卒們並未對他用刑。
她上前幾步,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被沈星竹語聲慌亂的打斷了。
“你別過來!”
溫浮歡站定腳步,不解的望著他。
“在下未能兌現對小姐的諾言,沒有考下任何功名,還不了小姐慷慨借給的一百兩紋銀,在下……無顏麵對小姐!”
“你難不成以為,我是來向你討債的?”溫浮歡哭笑不得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