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清閑,溫浮歡沒有進宮,也沒有出府,隻穿了一件棉麻的白色裙裳,蹲在園子的花圃邊上,侍弄圃子裏的菊花。
晨起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像是踱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天光明亮,清晰的可以看到她臉上柔軟的絨毛,眸子烏漆漆的,模樣極是認真,透著少女應有的俏皮和嬌憨。
薛莫寒踏過月洞門,遠遠的望著女子纖瘦的身子,青稠般的烏發挽起鬆散的髻子,像是不曾沾染一絲塵世的煙火。
他忽然不敢向前邁出一步,害怕打碎了這難得的片刻靜好。
似是察覺到有人注視的眼神,溫浮歡歪頭看過來,見是薛莫寒,便自然而然的綻開了一個如嬌花盛放般燦爛的笑。
“二哥!”她輕喚,向他招手道:“快過來!”
眸子裏盛了陽光,亮晶晶的。
薛莫寒隻覺得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那樣靜美的笑靨,讓他恁的有一種窒息的錯覺。
他緩步上前。
溫浮歡已經丟開手上的鏟子,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土,揚頭望著他道:“二哥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喚我一聲?我光顧著侍弄花草了,就沒注意到你!”
薛莫寒笑著搖搖頭,伸手拭去她頰邊的土。
陽光下她的容顏嬌豔嫵媚,額頭鬢角上有細密的汗珠,像是閃著光芒的碎鑽。
溫浮歡躲開了薛莫寒略顯深情的目光,轉身走到石桌旁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
“二哥此番前來,可是有消息了?”
思前想後,她還是沒有動用神見淵的力量來調查沈星竹的事。
一來,沈星竹的事情既然牽扯到官府,想來不會太複雜;二來,她該是要注意些,不能過多的暴露自己的實力,免得敵人平添許多防備。
所以便想到了薛莫寒。
他在吏部任職,應該和朝廷的許多官員都相熟,打聽一些消息不會是難事。
溫浮歡甚至都做好了,薛莫寒追問她沈星竹的身份,以及兩人關係的準備,誰曾想他竟然什麼都沒問,就一口應下了!
畢竟男女有別,無事的話,他一貫很少來她的院子。
如今過來,多半是打聽到了些什麼。
果然,薛莫寒在她旁邊坐下,神情溫潤柔和,道:“我問過順天府的周大人了,他說沈星竹是他手底下的人抓的,好像是調戲良家婦女,被巡街的衙役看到了,就把他抓進了牢裏!”
“調戲良家婦女?確定是沈星竹?”溫浮歡哭笑不得的問道。
薛莫寒點了點頭,皺眉道:“應該沒錯,周大人還說,這人瞧著倒是器宇不凡、一表人才,沒想到竟做出那麼齷齪的舉動,他甚至還懷疑,沈星竹是不是就是一直被朝廷通緝的采花賊呢!”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不,不可能的,沈星竹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是采花賊?”溫浮歡連連擺手道。
薛莫寒卻不以為然,一把搖開折扇,煞有介事的道:“非也,非也,這人不可貌相,你隻是看著他好像不會功夫,又怎的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會功夫呢?話說,你到底是怎麼認識這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