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邁過來,拉上她的手,走了出去。
坐在秦琅房間的桌子旁,如果不是他麵無表情的臉,溫浮歡都忍不住開始懷疑,她方才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那些被供奉的上百個靈牌,都隻是她夢裏的場景而已。
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夢!
“那些牌位……”溫浮歡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秦琅倒了杯茶水遞給她,若無其事的問道:“你怎麼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好歹也讓人通傳一下吧?”
注意到溫浮歡身上的夜行衣,他苦笑了一下道:“看來你並不打算光明正大的來?怎麼?就不怕我這小院兒裏,有個機關什麼的?”
溫浮歡曉得他是想岔開話題,可是旁的事她都可以不問,唯獨那些牌位……她方才大致數了一下,一百七十三個,正巧是顧家被滿門抄斬的人數!
“你同顧……”
她剛一說出那個姓氏,就被秦琅打斷了。
“那些牌位沒什麼特別的,不過都是一些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有的無父無母、無妻無兒,沒人祭奠,我便替他們立了個牌位!”
“既是生死兄弟,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供奉?而且為什麼不刻上姓名呢?”溫浮歡質疑道,明顯不相信秦琅的搪塞之詞。
秦琅自顧自倒了杯茶,端在手上。
“牌位這種東西,是供奉給死人用的,又不是拿來給活人看的,供奉在哪裏?怎麼供奉,還不都是一樣?我知道他們是誰就夠了,沒必要一一刻上名姓和來處!無根無念的人……好投胎!”
溫浮歡仍是不信。
秦琅知道她不會相信,也從未指望她能相信,但是她問了,他就回答,至於答案真實與否,溫浮歡又會不會相信,他就不管了!
自知追問無用,溫浮歡也不再強求,轉移話題問道:“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話一問出口,秦琅就想到答案了。
今夜是中秋夜宴,他怕宮裏就趙統領一個人,頂不住,所以便把和晉也派去了。
思及此,秦琅哀歎了一聲,暗道:和晉到底是個憋不住話的人!千囑咐萬囑咐不讓他告訴溫浮歡,他還是說了!
不過說了也好,不然他都不曉得,溫浮歡竟這般關心他,一聽說他受傷了,就連夜趕了過來看他。
秦琅覆上溫浮歡的手,眼神晶亮的道:“你若是心疼我,不如今晚就別走了,留下來陪我如何?”
溫浮歡聞言眼神一寒,霍的站起身來。
“自作多情!我哪裏心疼你了?我是想來看一看,你死了沒有!你若是就此死了,以後便不會有人阻止我報仇了!”
她冷冷的瞥了秦琅一眼,“不過現在看來,我此行算是白跑一趟了!”
“你可真是口是心非,承認關心我有那麼難嗎?”秦琅一手托腮,歪頭看向背對著他的溫浮歡。
柔和的燭芒籠罩在她身上,襯得身姿窈窕,冰肌雪膚,宛若天仙化人。
“歡兒,你能來看我,真好!”他唇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