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琅還有心情和精力調戲她,溫浮歡就知道,他的傷多半不會太嚴重,便放心的離開了。
“難得來看我一次,真的不打算留宿麼?”秦琅對著她遠去的身影,眼神戲謔的道,聲音裏沁了些許笑意。
“滾!”
溫浮歡遠遠的丟下這麼一個字,愈發加快了腳步。
她足尖輕點,纖細的身子倏然躍起,在各處的屋脊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深夜茫茫的黑暗裏,再也沒了蹤影。
秦琅這才輕咳了幾聲,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朱漆的廊柱,勉強站立。
安嬤嬤不曉得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身旁,分明是老邁的身體,動作卻快速而靈活,無半分這個年紀的遲緩。
“公子,你沒事吧?”
她凝著秦琅藏青色錦袍上漸漸泅開的血跡,目露擔憂。
秦琅擺擺手。
“無妨,不過是方才拉動緞子時,不小心扯動了傷口,重新上藥包紮一下就好了!”
“都是老奴的錯!老奴覺察到來的人是溫小姐,便沒有攔住她,沒想到她會發現密室裏的……”
安嬤嬤說著話,聲音不自覺便輕了下去,旋即又道:“公子,要不要把那些牌位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不用了,她既然看到了,心裏必然已經起了懷疑,轉不轉移也沒有太大用處,不過徒惹她更大的懷疑罷了!”秦琅道。
“是,老奴明白了!”
“你下去吧!”
秦琅擺擺手讓安嬤嬤退下,自己則轉身走進房間,幽幽的聲音從他唇畔溢出:“歡兒啊歡兒,你若是不那麼聰明,該有多好!”
回去時沒了來時的急切,溫浮歡的速度慢下來許多。
“你可知曉,秦家和顧家有什麼淵源嗎?”不論秦琅怎麼解釋,她總覺得那些牌位和顧家有關。
也許未必就是顧家被處斬的百餘口,但是這樣隱秘供奉的牌位,總難免讓人心生懷疑,進而聯想到什麼。
“據神見淵查到的消息,秦家雖為帝京的望族,但也是高祖在位時的事了,先皇繼位後沒多久,秦閣老便以年邁為由辭了官,帶領全族去了江南居住,後來才又於興慶七年遷回帝京!”百裏炎正色道。
也就是說,秦家剛好避開了顧家的興盛乃至衰敗。
見溫浮歡仍存有疑慮,百裏炎又道:“小姐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派神見淵的人再去細查一番!”
“嗯。”
溫浮歡點點頭,繼續向前行去。
一旁的百裏炎卻有些欲言又止。
“你還有話說?”溫浮歡直截了當的問道。
“在來之前,小姐特意讓柳兒傳話給神見淵,讓他們調查尹舟的身份和來曆,是擔心他會成為我的對手嗎?”
尹舟是閔王的貼身護衛,而百裏炎是溫浮歡的護衛。
溫浮歡和閔王若能一直交好便罷,如果不小心反目成了敵人,那百裏炎和尹舟勢必會有一番較量。
溫浮歡讓人調查尹舟,是為了提前做好準備麼?
平心而論,百裏炎自認為武功卓絕,雖然不能說登峰造極,但也是已臻化境,放眼江湖,除了恩師公孫蕪外,他還很少會把誰放在眼裏,也很少有誰能讓他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