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粹雲台。
夜宴臨近尾聲,不少人已經互相告辭離開,長孫丞相以及長孫家的幾位少爺們都還在,但長孫夫人和其他女眷們,卻沒了蹤影。
閔王盯著所剩無幾的人,平靜分析道:“依本王看倒未必,若那名玄鏡手想要殺的人是你,在宮外有的是機會,沒必要冒險進宮來行刺!”
“那……”
既然不是溫浮歡,那她的目標就是閔王了!
長孫家同閔王素無冤仇,為什麼要雇用玄鏡手,來殺閔王呢?
看來一切還是得從那名被雇用的玄鏡手下手!
溫浮歡攔住正巧經過她們身邊的一個仕官,問道:“你可知道,長孫夫人她們去哪裏了嗎?”
仕官先是看了看溫浮歡,後又瞧見她身邊的閔王,立時恭敬的回道:“回姑娘的話,約麼半盞茶的功夫前,長孫夫人她們已經出宮了!”
“好,你去吧!”
“是!奴才告退!”
待到仕官躬身離開後,溫浮歡才道:“若是她們心裏沒鬼,以長孫夫人的為人和行事作風,斷然不會這麼早就離開的!”
閔王不無讚同的點頭道:“看來的確是她們無疑了!”
他抬眼看向溫浮歡,淡聲道:“既然他們的目的是本王,這件事,沈小姐就不必費心了!時候不早了,都各自回府去吧!”
溫浮歡本來還想問一問閔王,他是如何對冥鏡宮的事情這麼了解的,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不會多說。
於是,她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正巧這時,粹雲台上的薛莫寒遠遠看到了他們,疾步走了過來。
“歡兒!你跑哪裏去了?可真是讓我們好找!母親方才說,時候差不多了,咱們該是要回府了!”他神情焦急且擔憂的道。
皇宮不比別處,守衛眾多不說,還到處都是禁地,若是一不小心觸了忌諱,惹事上身事小,隻怕是又會給旁人借題發揮的機會。
“是歡兒不好,讓夫人和二哥擔心了!”
“不,是本王留沈小姐多說了幾句話,薛夫人要怪罪,便怪罪本王好了!”閔王笑容可掬的道。
“這……”
閔王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薛莫寒總不好真的責備人家堂堂的王爺,隻能拱手道:“王爺說笑了,微臣不過是憂心表妹安危,既是同王爺一道,自然沒什麼可擔心的,又何來怪罪一說呢?”
他轉而看向溫浮歡。
“歡兒,我們走吧!別讓母親和小景等急了!”
“好。”
溫浮歡應聲,轉頭向閔王屈身施禮:“王爺,歡兒告辭!”
閔王微笑頷首。
兩人並肩向景虛門走去。
離了閔王等人一段距離後,薛莫寒突然開口提醒道:“歡兒,聽二哥一句話,若是沒有必要,還是離閔王遠一些的好!”
溫浮歡一臉莫名,轉頭看向斜上方的男子俊秀的臉。
月光皎皎,如一條輕絲紗幔籠罩在他的周身,就連線條柔和的側臉,都踱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光暈。
薛莫寒沒有看她,自顧自的道:“旁的不說,一個人能在母親乃至整個家族都被滅的情況下,還能在敵人身邊蟄伏十幾年之久,他這個人必不簡單!”
他幽幽轉過頭,目光深沉如一口無波的古井,井中倒映出溫浮歡眉頭微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