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馬車爆炸起火不是小事,可也說不上是什麼大事,但不知怎麼的竟驚動了巡城禦史霍隆。
大概是因為馬車裏乘坐的是姚采涵和溫浮歡吧!
姚采涵還好說,畢竟姚慶獲罪,她這個尚書府的千金小姐的名頭,怕也是用不了多久了。
關鍵是溫浮歡!
先不說她舍命救了皇上,不論後宮還是朝堂,人人都得高看她一眼,單憑她同薛家乃至薛貴妃的關係,此人便不可小覷。
如今她乘坐的馬車出了事,而且她十有八九是送了命。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霍隆身為帝京的巡城禦史,可謂是責無旁貸。
他於是和姚采涵一起,連夜趕去了太師府。
霍隆讓人遞了消息進去,不多時便收到回信。
“我家老爺請霍大人和姚小姐進去。”身穿灰布衣衫的小廝恭聲道。
“多謝。”
霍隆道了聲謝,便和姚采涵一起,跟在引路的小廝身後,進入了太師府的正堂。
奇怪的是,時近子夜,太師府裏卻無人安歇,薛太師和薛夫人,以及薛氏兄弟二人均坐在正堂的朱漆雕花椅上,看樣子似乎在喝茶閑聊,又似乎不是。
見到霍隆進來,薛太師放下手裏的青瓷蓋碗,抬眼問道:“霍大人深夜來訪,不知道有何貴幹啊?”
薛夫人則瞟了姚采涵一眼,語氣清淡的道:“姚小姐也一同來了?”
話音剛落,姚采涵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清瑩瑩的眸子裏噙著淚,哽咽道:“夫人,涵兒對不住您呐!這一切都是涵兒的錯,夫人要打要罵,要殺要剮,涵兒都悉聽尊便,絕無怨言!”
說罷,便拈著錦帕,拭起了眼淚,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惹人心疼。
薛夫人見狀微蹙了眉頭,不解道:“姚二小姐這話打哪兒說的?你是做了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情了?還有……這好端端的,怎麼說哭就哭了呢?”
姚采涵似乎傷心至極,抽抽嗒嗒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還是霍隆鎮定些,向躬身向薛太師和薛夫人行了個禮,接著才道:“事情是這樣的,姚二小姐的馬車在半路上出了意外,爆……爆炸了!”
原以為薛家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定會十分震驚,畢竟溫浮歡和姚采涵乘坐了同一樣馬車。
馬車爆炸起火了,薛家人首先應該關心溫浮歡的安危才是啊!
可如今看起來……他們的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卻並沒有霍隆和姚采涵想象中的如遭雷擊般的震驚。
甚至沒有人主動問起溫浮歡的狀況。
看來,沈歡在薛家人的心目中,也沒有那麼重要嘛!——姚采涵忍不住這麼想。
薛太師聞言皺起了眉頭,薛氏兄弟則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隻有薛夫人開口問道:“馬車出了意外,所以呢?”
霍隆被問得一愣。
姚采涵也有些意外,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痛哭流涕,以表示自己對不小心害死了溫浮歡的悲慟和愧疚之情。
不過眼下也由不得她變來變去了。
姚采涵膝行到薛夫人腳邊,淚流滿麵的說:“夫人,涵兒沒能把沈小姐平安的給您送回來,沈小姐她……沈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