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浮歡放下車窗的簾子,轉頤看向對麵的姚采涵。
車內亦點了燈,
蠟燭的光透過輕紗的燈罩灑出來,像是彌漫開的薄霧,給整個車廂內都鋪上了一層溫暖柔和的光暈。
兩人的臉龐在微微閃動的燭火下,顯得有些明滅不定,臉上的神情亦看得不甚分明。
“對不起……”姚采涵突然聲音幽幽的道歉。
溫浮歡挑眉,眸間閃著疑惑,旋即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上次在慶熙閣,她為了保住姚修廷而出言汙蔑她的事情。
“當時,我也是逼不得已,哥哥命懸一線,我真的別無選擇!”姚采涵悔恨道。
柳兒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聞言不等溫浮歡開口,便搶先責怪道:“別無選擇就可以把莫須有的罪名按在別人頭上麼?難道令兄的命是命,我家小姐的命就不是命了麼?”
“柳兒……”溫浮歡眉頭微皺,輕聲製止道:“別說了!”
“怎麼?柳兒說錯了嗎?當初要不是因為小姐是女兒身,這一個輕薄官宦千金的罪名扣下來,還真是百口莫辯呢!”
想起當日的事情,柳兒如今還有些憤憤不平。
有些話,非是得說出來,才能解了心頭的怨恨。
柳兒的話,讓整個車廂裏的氣氛凝滯了下來,安靜的都能聽到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姚采涵的丫鬟穗兒看不下去,也想反唇相譏,卻被她用眼神及時製止了。
溫浮歡也拉下了臉,沉聲道:“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就沒必要再提了,況且人生在世,總難免有不得已的時候,凡事還是應當得饒人處且饒人!”
她看了柳兒一眼,命令道:“柳兒,向姚二小姐道歉!”
“小姐!”
“道歉!”溫浮歡態度堅決。
她雖然都這麼說了,但柳兒還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姚采涵見狀,忙擺手道:“不用了,沈小姐不也說了,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提,既然沈小姐已經不放在心上了,我自然也不會耿耿於懷的!”
“姚二小姐寬宏大量,歡兒自愧不如!”溫浮歡客氣道。
“沈小姐過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禮貌卻也疏離。
這時,正在前行的馬車突然咯噔了一下,顛到了車內的四人,與此同時,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出什麼事了?”坐在靠邊的穗兒打起簾子問道。
“啟稟小姐,好像是車軲轆壞了!”車夫回答。
“出門的時候不是檢查過,說沒發現什麼問題嗎?”
姚采涵秀眉微皺,抱歉的看了溫浮歡一眼,在穗兒的攙扶下鑽出了馬車。
溫浮歡也想下車去看,被她製止了。
“夜裏風涼,沈小姐還是在車上坐著吧!若真是車軲轆出了問題,你下來估計也解決不了問題,沒白的挨凍!”
溫浮歡覺得她言之有理,便又坐回了馬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