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溫浮歡第一次以女子扮相,出現在眾人麵前。
比起姚采涵的明豔照人,她的出場足以用光芒耀眼,讓人不可逼視來形容,仿佛就像是踏雲而來的九天玄仙。
麵若芙蓉正當時,眉若遠山含黛,一雙清淩淩的眸子仿佛盛了漫天的星光,隻一眼便足以讓人深陷其中。
不同於姚采涵強裝的高傲,溫浮歡的清冷高貴是與生俱來的。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有著怎樣絕美的容貌,也知道自己的出現會吸引多少人的目光,但她已經習以為常。
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欲說還休的譎瀲,顛倒眾生也不過如此。
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尤其是李奕晫。
難得皇上開恩,放了禁足夙明宮數月的他出來,也是長孫皇後看準時機的說情,才能讓他得以重獲自由,來參加久違了的宮宴。
到底是被廢了的太子,旁人或許對他禮待有加,卻總不如昔日的恭謹,甚至畏懼。
他亦懶得理會旁人,隻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杯接著一杯的自斟自飲,想要喝醉卻偏偏越喝越清醒。
直到溫浮歡出現。
恢複了女兒身的她有一種獨屬於少女的別樣的風情,石榴紅的衣裙使她看起來好似翩翩起舞的彩蝶,躍然在他的眸底心間。
李奕晫不由得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連倒入杯中的酒液溢出來,都恍若未覺。
“殿下,殿下!”餘仕官細聲喚道,並用眼神示意他手上的酒壺。
李奕晫這才回過神來,放下酒壺,任由餘仕官上前,用手帕擦去漫到桌上的酒,又悄悄退了下去。
其他人的反應比他也沒強到哪裏去,等回過神來後,紛紛暗惱自己的沒出息,同時忍不住感歎,世間竟有此等絕色美人,為什麼她扮作男子的時候,竟分毫沒有看出來呢?
莫要說他們了,就是和溫浮歡朝夕相處的薛莫景、薛莫寒,初見她的女子扮相,也大大的吃了一驚。
薛莫寒倒還好,麵上並未有任何表現,仍舊眉目含笑。
薛莫景則張大了嘴,拍著身後的薛莫寒的胸脯,道:“呀,二哥,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這真是咱們的小表妹麼?她怎麼這麼好看呀?簡直比鳶雲坊的蝶心姑娘還要好看!”
薛莫寒沒掐他,不過狠狠的擂了他一拳,皺眉道:“鳶雲坊?蝶心?你拿一介青樓的花魁和歡兒比?”
薛莫景也察覺到這麼比喻似乎有些不妥,忙自打了兩下嘴巴,道:“我錯了!我錯了!蝶心哪裏能和小表妹相提並論呢?”
他這麼快便忘了,當初他是怎麼死乞白賴的想成為蝶心的入幕之賓的了!
不遠處的回廊上,秦琅斜倚著朱漆的廊柱,一身玄色錦衣襯托出他頎長英挺的身形,刀削般的臉部線條剛硬冷傲,黑曜石般的雙眸卻流瀉出隨意慵懶的柔光。
“……不愧是老子的女人,真是佳人傾國又傾城!”他頗有一種引以為傲的感覺。
和晉聞言,忍不住低聲腹誹道:“怕是隻有將軍一個人這麼認為吧?溫小姐怕是不會覺得自己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