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的傷比溫浮歡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雖然不至於向和晉所說的那樣,道道深可見骨,但卻都是皮肉外翻、鮮血淋漓,而且由於長途跋涉,傷口沒得到很好的包紮,隱約都有發炎的趨勢。
溫浮歡取過桌上的烈酒,拔開塞子,直接倒在了秦琅的傷口上,“忍著點!”
一陣鑽心蝕骨的疼痛從傷口處傳來,很快便席卷了全身,但秦琅愣是咬緊牙關,連吭都沒吭一聲。
溫浮歡又拿過治傷的藥粉,一邊往他的傷口上均勻的灑上,一邊問道:“你受傷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
“怕?怕什麼?”
秦琅垂下頭,許久後才幽幽道:“怕你擔心我……更怕你不擔心我!”
他那麼在乎她,怎麼舍得讓她擔心,可如果她知道了以後並不擔心,他又該如何自處?
索性便不告訴她了!
溫浮歡動作一頓,而後繼續把瓶塞塞回藥瓶。
她本來想假裝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可到底忍不住,便丟下手裏的紗布,走到秦琅麵前,皺眉道:“在你眼裏,我就是個那麼冷血的人嗎?”
秦琅被她冷不丁的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
“什麼?”
“我是說,對,我們是沒有很深的交情,而且一直以來你的糾纏,也確實讓我有點厭煩,但我總覺得我們起碼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說罷,她便回到秦琅身後,開始動手纏紗布。
“你這麼說,我會誤會的!”秦琅道。
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無盡的,一旦知道她把他當做了朋友,他便會奢望比朋友更深的關係。
原以為溫浮歡會回避這個問題,沒想到她竟不甚在意的說:“誤會便誤會吧!”
“歡兒!”
秦琅驚喜的轉過身,還不等看清溫浮歡的臉,便被後者強行扳了回去。
“別亂動!”她皺眉道。
“是!”
秦琅於是重新坐好。
他身上的傷可真是不少,包紮了好半晌,居然還沒包紮完。
溫浮歡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脖子,不解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皇上不知道嗎?他怎麼沒有派太醫來給你治傷?”
照理說,他去慶熙閣複命,皇上應該不會看不出來他有傷在身吧?
“啊?哦,你說皇上啊,皇上日理萬機的,哪裏會在意這點小事呢?”秦琅訕訕的笑著說。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和晉的聲音。
“將軍,華太醫奉了皇上之命,來給您治傷來了!”
秦琅聞言,差點沒從凳子上跌下去。
他抄起手邊的茶壺,朝著緊閉的房門就摔了過去,氣呼呼的道:“滾——”
門外的和晉抱歉的看著背著藥箱的華太醫,後者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再加上脾氣素來古怪,見狀冷哼了聲,轉身離開了。
房間裏,秦琅偷眼覷了溫浮歡一眼,見她神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
溫浮歡則輕笑了笑,道:“看來好像是我多此一舉了!”
“不不不,我喜歡讓你給我包紮傷口,你做事細心,又溫柔,真像一個賢良淑德的小媳婦兒!”秦琅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