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柳兒一邊彎身扶起溫浮歡,攙著她向內室的錦榻走去,一邊喋喋不休的道:“雖說現在天氣炎熱,可小姐也不能在地上睡覺啊?地上寒涼,寒氣很容易便入了骨,小姐這身上的傷還沒好,若再染了風寒,怕是又要躺上十天半個月了!”
許是沒聽見溫浮歡出聲反駁,柳兒頓時覺得有些不尋常。
她皺眉睇著溫浮歡神情低落的臉,不禁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是昨個夜裏出什麼事了嗎?”
溫浮歡緩緩搖了搖頭,對昨晚的一切閉口不談。
柳兒見她不肯說,便不再執意追問,也假裝沒有注意到她碎裂的裏衣,隻一邊替她更衣,一邊道:“……秦將軍回來了,現正在皇上的慶熙閣複命!”
溫浮歡淡淡應了聲。
“柳兒聽說,秦將軍此次南下,名為護送賑災銀兩,其實是被皇上派去監督是否有官員私自克扣賑災銀兩的事情!他還順便調查了一下前陣子江南澇災、江河決堤的事,想來是找到了些證據,正一一稟告給皇上呢!”柳兒又道。
溫浮歡依舊沒什麼大反應,但心裏卻暗自做了番計較。
難怪皇上會派遣秦琅做護銀官。
其實一開始,她就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秦琅堂堂的禁衛軍統領,又曾經立下不少的戰功,派他做一個區區的護銀官,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原來他竟是另有重任在身。
柳兒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喃聲道:“不過我好像聽禦前值守的廖仕官說,秦將軍似乎受了傷,而且傷得還不輕!”
由於溫浮歡救駕有功,皇上對她格外照顧,所以一來二去,柳兒便和禦前侍奉的仕官們走得近了些。
有些消息,柳兒不用刻意打聽,就有人會或多或少的透露給她。
秦琅受傷的事情便是這麼知道的。
溫浮歡乍一聽聞這件事,聯想到昨夜他極力隱藏,卻還是多少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眉頭漸漸皺緊。
“柳兒,更衣,我要出去一趟。”她淡聲吩咐。
“是,小姐!”
柳兒心裏一喜,忙去衣櫃取來了她常穿的衣服,伺候溫浮歡更衣。
看到溫浮歡在乎秦琅,她心裏是歡喜的,因為她覺得普天之下,如果真有誰愛溫浮歡入骨的話,那人定非秦琅莫屬。
柳兒希望溫浮歡能獲得幸福。
兩人出了落櫻閣,找人問過後,知道秦琅被臨時安排在了朗月軒。
她們來到朗月軒,卻被告知秦琅去向皇上複命,尚未回來。
“小姐……”
柳兒怯怯的望了她一眼,暗道這都是什麼鬼時機啊?小姐好不容易來找秦將軍一趟,結果他竟然還沒回來。
“要不我們等一等?說不定秦將軍一會兒就回來了!”她提議道。
溫浮歡看了眼朗月軒,又看了看頭頂炙熱的驕陽,搖頭道:“不等了,下次再說吧!”
“那要不要給秦將軍留句話……”柳兒抱著一絲希望道。
“不必了,回去吧!”溫浮歡冷聲回絕。
兩人剛要轉身離開,從朗月軒內走出來一名身著便服的男子,雖不似秦琅那般俊美無儔,卻也是目秀眉清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