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角餘光瞥向靳嬤嬤,“你說,皇上該不會知道了什麼吧?”
“娘娘說的是……沈歡是女兒身的事情?”
“除了這個,還能有別的嗎?”長孫皇後挑眉反問,眉眼間已現不悅。
靳嬤嬤忙垂了頭,誠惶誠恐的答道:“依奴婢看,倒不見得,聽聞沈歡隻不過傷到了手臂,而且華太醫替她治傷之時,皇上雖也在屋內,卻是一直待在外室!”
長孫皇後點點頭,似是自言自語道:“萬不能先讓皇上知道此事,否則本宮便少了一個能置她於死地的把柄!她說到底還是留不得!”
靳嬤嬤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並未回話。
“那兩名刺客的身份……可查到了?他們應該不止是樂師和舞姬那麼簡單吧?”長孫皇後問道。
“回娘娘,查到了!他們二人是越河州府參知慕容獻的子女!娘娘有所不知,江南旱災之前,曾有過大澇,衝塌了去年新修的堤防和橋梁,慕容獻懷疑是州府偷工減料、中飽私囊,便私下進行了調查,沒想到還真找出了證據!”
“越河州府?那不是雲昭儀的娘家麼?”
“正是。”
“嗬,女兒就不是個多有腦子的人,父親又能夠聰明到哪兒去?”長孫皇後不屑的輕嗤了聲,問道:“然後呢?”
“證據是一本賬冊,上麵記錄了州府和供給修築堤壩材料的商人之間的賬目往來,一筆一筆,寫得清楚分明!慕容獻準備把這本賬冊上交朝廷,奈何其中牽扯官員甚多,便為他乃至慕容家招來了殺身之禍!”
後麵的事情,不容靳嬤嬤詳稟,長孫皇後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
定是慕容氏兄妹不甘心全家遭劫,所以秉承父誌前來帝京,多半身上是帶著那本賬冊的。
隻可惜帝京的利益關係更是錯綜複雜,豈會讓他們有機會把賬冊送交皇上那裏?
所以他們便扮作樂師和舞姬,企圖接近皇上。
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行刺皇上,是想要替慕容家報仇麼?
“不管是有證據也好,冤屈也罷,他們這一出手,怕隻有死這一個下場了!”長孫皇後幽幽道。
她本來還想看越河州府倒台,雲昭儀失寵的情景呢!
這樣一來,怕是要失望了!
盡管雲昭儀好像也從未得到過太大的寵愛,但凡是妄想同她爭得皇上寵愛的人,都該死!
瞧著長孫皇後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靳嬤嬤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向她稟告自己打探到的事情。
長孫皇後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沉聲道:“有什麼話就直說!”
靳嬤嬤忙躬身道:“是,娘娘!奴婢聽說,皇上並未立即下令處斬那兄妹二人,而是決定要親自審問他們!”
“什麼?怎麼會?”長孫皇後吃驚道。
皇上可從來都不是會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的人!
“聽說,是沈歡向皇上建議的!”靳嬤嬤小聲囁嚅道。
“沈歡?嗬……”
長孫皇後突然不可抑製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