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嬤嬤不知道長孫皇後怎麼突然笑了起來,隻覺得她的笑陰森森的,有些滲人,要不是青天白日的,她非得給嚇死不可。
好在長孫皇後很快便止住了笑,陰沉著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落櫻閣。
她原以為皇上並不太在意溫浮歡,所以哪怕後者救駕有功,也沒有討到哪怕半分的恩典。
從溫浮歡受傷到現在,皇上甚至都沒有提過要賞她的事情。
卻原來是自己想錯了!
溫浮歡早就向皇上討了那份恩典,隻是包括長孫皇後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也無從得知罷了。
“溫浮歡,你當真以為自己這麼做,就能改變皇上對你的看法嗎?不,欺君之罪就是欺君之罪,到頭來你也逃不過掉腦袋的結局!”長孫皇後恨聲道。
這時,一名宮婢沿著樓梯上來,走到長孫皇後身旁不遠處站定,道:“啟稟皇後娘娘,雲昭儀求見,現就等在鬆花苑中!”
“雲昭儀麼?嗬,她倒是心急!”
長孫皇後淡淡瞟了宮婢一眼,不甚在意的吩咐道:“你回去告訴她,就說本宮心情欠佳,不想見人,讓她改日再來吧!”
“是,娘娘!”
宮婢悄聲退了下去。
靳嬤嬤上前道:“想必雲昭儀定是知曉了那兩名刺客的事情,所以特地來求娘娘幫忙的,娘娘可會幫她?”
長孫皇後抬起拈帕的手,輕輕撫摸食指戒子上翠綠的貓眼石,漫不經心的道:“幫自是要幫的,隻不過有些事拖得越久,開出的價碼便越大!”
“娘娘就不怕,雲昭儀去轉求他人?”靳嬤嬤不解道。
“誰?喬淑妃還是薛貴妃?你覺得她們兩人會幫雲昭儀麼?而除了她們倆,現下還有誰能幫她呢?”
“奴婢愚鈍,還是娘娘思慮周全。”靳嬤嬤躬身,恭維道。
“走吧!在這裏站得久了,本宮也有些乏了!”
“是,娘娘!”
靳嬤嬤伸出手,托著長孫皇後的肘部,向樓梯處走去。
雲昭儀後來又借問安的名義,去鬆花苑找過長孫皇後兩次,都被她以各種借口推辭不見。
她心裏縱然憤憤不平,但奈何有求於人,不得不更加放低了姿態,去求見了第三次。
這次終於見到了長孫皇後。
她端坐在屋內正中央的鏤花長椅上,身上著一襲綃紗繡纏枝海棠花的長裙,發髻也梳的極為簡單,斜斜簪了一支金步搖,看起來端莊而不失美豔。
“嬪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雲昭儀在屋子中間跪下來,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大禮。
長孫皇後好似沒有看見她似的,伸手接過靳嬤嬤遞來的茶盞,兀自慢條斯理的用杯蓋拂著茶水上的葉梗,神態悠閑。
就在雲昭儀為長孫皇後的無視暗自咬牙切齒的時候,後者幽幽啟唇道:“昭儀妹妹來了?前幾日本宮一直身體不適,未能召見昭儀妹妹……”
她微微挑眉,睨著跪在下首的雲昭儀,“妹妹該不會生本宮的氣吧?”
“娘娘說的哪裏話?娘娘既然身體不適,理應好生靜養才是,是嬪妾打攪得不是時候!”雲昭儀強忍住心底的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