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雖未說完,溫浮歡卻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在懷疑我?”她直截了當的問。
袁姨娘想否認,奈何張了張嘴,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溫浮歡輕笑,眼神裏有些微慍色。
“姨娘覺得是我把你懷孕的事透露給夫人的?嗬,你可曾想過,如果我真的和夫人是一夥的,我當時又何必出現去救你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
袁姨娘從未想過溫浮歡會和羅氏是一夥,她隻是懷疑溫浮歡為了對付羅氏,利用了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事實也的確如此,可溫浮歡並不打算承認。
她豎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道:“我溫浮歡在此發誓,若我曾做過任何不利於願意娘和她腹中孩兒的事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袁姨娘瞪圓了眼睛,想要阻止她發毒誓,已經晚了。
溫浮歡一臉坦然的望著她:“不管姨娘信與不信,消息絕不是我泄露的,而且我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說句不好聽的話——拿掉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而我從來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袁姨娘原本也隻是懷疑溫浮歡,如今被她這麼一說,頓時覺得自己多心了。
“對不起,你救了我,我還懷疑你!”
溫浮歡不在意的搖搖頭:“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姨娘不妨好好想想,都有誰知曉你懷孕的事,而你被拿掉孩子,對誰來說是最有利的!”
她看似說者無意,其實句句都在敲打袁姨娘,將她的懷疑引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袁姨娘思忖片刻,驟然蒼白了臉色,匆忙告辭了。
柳兒正好沏了熱茶過來,剛一進門就見袁姨娘形色倉惶的走了出去,還差點撞翻了她手裏的托盤。
柳兒忙穩住手,疑惑的看向溫浮歡。
“袁姨娘這是怎麼了?撞見鬼了?”
溫浮歡慵懶的靠在床頭,微闔了雙眼道:“世間有比撞鬼更可怕的事情,就是突然發現你傾盡所有去信任的人,有一天竟背叛了自己!那種絕望,足以擊潰一直以來的堅持和信仰!足以……擊潰一個人!”
柳兒聽不懂溫浮歡的話,隻覺得小姐最近說得越來越深奧了。
她倒了一杯熱茶,端去給溫浮歡。
“小姐,喝茶!”
溫浮歡睜開眼,接過茶杯,一邊小口的啜飲清茶,一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聽說最近有個戲班子來樊城了?”
“好像是有那麼個戲班子,叫,叫什麼來著?哦,是玉春堂!是叫玉春堂!”
“玉春堂……”
溫浮歡想了想道:“袁姨娘好像很喜歡聽戲。”
柳兒替她又添了些茶。
“是的呢!不過最近出了這許多事情,袁姨娘隻怕是沒有聽戲的興致了!”
溫浮歡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仍舊自顧自的道:“大哥好像也很喜歡聽戲,兩人總難免會遇見的吧?”
“啊?小姐,你說什麼呢?”
溫浮歡回過神,微笑道:“沒什麼,你去玉春堂一趟,讓他們留個房間給我,要二樓的雅舍!”
柳兒一頭霧水的應道:“好,柳兒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