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了她以後呢?”溫浮歡問。
“呃……”
柳兒被問住了,搔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溫浮歡緩步走到桌旁坐下,慢條斯理的道:“你教訓了她,她勢必要上夫人那裏告狀,屆時我們就會被趕出溫家,哪裏還用得著認親呢?”
“這……”
柳兒再次語塞,表情沮喪的道:“所以說呀!小姐你剛才幹嘛說我們沒錢了,我們明明還有很多錢呢!”
溫浮歡伸出食指,輕按了一下柳兒的額頭。
“這叫障眼法,懂不懂?”
柳兒幹脆的搖了搖頭。
“柳兒不懂!但是柳兒知道,小姐這麼做一定有小姐的道理,柳兒隻管聽便是了!”
“難得你這麼聽話。”溫浮歡誇獎道。
柳兒嘿嘿笑了兩聲,道:“不過小姐,那個夫人……她真的喜歡你嗎?我總覺得她臉上的笑陰森森的,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溫浮歡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羅氏剛才對她極是親切熱絡,若是換作尋常女子,隻怕會真的以為她平易近人,且對自己中意有加。
可惜溫浮歡到底不是尋常女子。
她經曆過太多的世態炎涼和人情冷漠,最是懂得人心叵測的道理。
這世間……父母兄弟尚且不能全信,哪裏還有陌生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呢?
隻是沒想到這個柳兒心思雖然算不得靈慧通透,眼睛倒是挺毒,竟也看出來了羅氏的虛情假意。
怪不得那個人說:“你出門在外,身邊需要個忠心伺候的,柳兒這丫頭眼明心巧,讓她跟著你也好。”
想到這裏,溫浮歡心下微滯。
從進城到現在,她已經想到那個人兩次了。
不管是想到他的好,還是想到他的不好,她總歸是想著他的……溫浮歡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會牽念一個人的感覺。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兒女情長,而且那個人也不是會和她兒女情長的人!
溫浮歡搖搖頭,逼迫自己不去想那個人,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回到溫家上麵。
“莫要說現在還不確定我是不是溫家的小姐,就算確定了,她的態度也未免太熱絡了些,而尋常人對一個陌生人這樣殷勤,多半都懷著兩個目的。”她分析道。
“哪兩個?”柳兒好奇的問。
“要麼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要麼就是想讓她放鬆警惕,至於夫人的意圖,我想我大概已經知道了。”溫浮歡摩挲著腕上的紅豆手串道。
“是什麼?是什麼?”
瞧著柳兒眨巴的圓眼睛,溫浮歡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佛曰,不可說!”
柳兒揉著疼痛的額頭,一臉哀怨的道:“小姐壞,小姐又欺負柳兒,柳兒不要伺候小姐了!柳兒要去找阿炎!”
阿炎是那個駕車的車夫,複姓百裏,單名一個炎字。
溫浮歡輕笑,笑容促狹的問:“怎麼?你現在不說對著那張臉,晚上會做噩夢了?”
經她這麼一提醒,柳兒又想到那張滿布疤痕、猙獰可怖的臉,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不甘心的在凳子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