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馮嬤嬤便領著幾個丫鬟給溫浮歡送來了沐浴的熱水、手巾等物品。
丫鬟放好一切後,並沒有立刻離開。
柳兒看了她們一眼,道:“你們都退下吧!由我來伺候我家小姐沐浴就夠了!”
丫鬟們沒有動,像是沒有聽到柳兒的話一般。
柳兒見狀火了,態度也不如剛才和善,拉著一張臉嗬斥道:“你們難道都聾了不成?怎麼?溫家的奴婢就都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見她發了火,丫鬟們也不好再堅持,便紛紛退了出去。
等她們全部離開後,柳兒才關緊了房門,輕哼了一聲道:“早前那個夫人還說齊管家是個沒眼色的,依我看這溫家的下人就沒個有眼色的!”
溫浮歡一邊寬衣解帶,一邊輕笑道:“她們哪裏是沒眼色,她們不過是……挑著軟柿子捏罷了!”
何止是溫家的下人,世人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如今她們要給她下馬威,那她就受著,總有一天,她受到的這些,都會連本帶利一並還回去的。溫浮歡如是想。
她褪去衣衫,正準備邁進竹製的浴桶裏,卻聽到外麵響起一聲淒厲的尖叫。
溫浮歡同柳兒對視了一眼,飛快的拿過搭在屏風上的外衫穿上。
兩人疾步向外麵走去。
她們剛走到外間,緊閉的房門就被人撞開了,表情驚恐的馮嬤嬤跌摔了進來,那模樣別提多狼狽了。
門口處則站著一臉陰沉的百裏炎,被大火燎過的大半張臉在夜色裏更顯猙獰。
別說是馮嬤嬤了,就連見慣了他這副模樣的溫浮歡都被嚇了一跳。
柳兒更是遠遠的跳開了,躲在裏間的屏風後麵,指著百裏炎,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你怎麼又出來嚇人了?”
溫浮歡也目光不解的看著百裏炎,他從未這般魯莽過。
百裏炎不僅容貌可怖,而且還是個啞巴。
他依次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包袱、已經被丫鬟扶起卻還在瑟瑟發抖的馮嬤嬤、略微開了一條縫隙的窗子,以及溫浮歡。
溫浮歡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你來給我送包袱,結果發現馮嬤嬤在窗前窺視我沐浴?”
百裏炎點了點頭,一臉氣憤的看向馮嬤嬤,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
馮嬤嬤被嚇得直哆嗦。
溫浮歡擺擺手讓百裏炎退下,然後緩步走到馮嬤嬤麵前,目光溫和卻不乏威嚴:“嬤嬤有什麼要同我解釋的嗎?”
柳兒見百裏炎離開了,又聽到溫浮歡的話,立刻從裏間跳了出來,指著馮嬤嬤的鼻子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偷看我家小姐沐浴?說,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馮嬤嬤驚魂未定,又被柳兒這麼劈頭蓋臉的嗬斥了一番,心裏別提多窩火了。
偏偏羅氏交代她不能同溫浮歡撕破臉,至少現在不能。
當然馮嬤嬤也不敢。
溫浮歡現在身份不明,她如果是冒充的倒還好,萬一她要是真的溫家小姐,馮嬤嬤可吃罪不起。
不過看她們那副窮酸樣,估計也和前幾次自稱是溫家小姐的人一樣,都是來騙錢的!
想到這裏,馮嬤嬤雖然強壓下怒火,語氣總歸有些傲慢道:“哎喲,小丫頭!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這無憑無據的,可不能紅口白牙的汙蔑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