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源牽著哈布走到校門口,遠遠就看見了付一朗的車。
他穿了件黑色T恤,整個人看上去比她生病那幾日還要憔悴。
西源抬頭看他下眼眶淡淡的青色,“最近熬夜工作嗎?”
“我聽說了你家裏的事。”付一朗走上前抱住了她,語含歉意,“對不起,沒能幫上你什麼忙。”
西源單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從懷抱中退出來,“沒事,已經過去了,我這不是很好地回學校了嘛。”
付一朗看了眼哈布,問:“你……在宿舍養狗?”
“啊,”西源尷尬地笑了笑,“不是我的,是……一個朋友的。”
付一朗說:“畢業快樂,我給你準備了禮物。”說完從車裏拿出一個盒子,西源想了想,搖頭:“我不能再要你的禮物了。”
付一朗伸出的手一僵,半晌,輕輕問:“為什麼?”
西源聳肩笑道:“因為,總是你送我禮物,我卻記不起給你買禮物,這樣你豈不是很虧。”
付一朗皺眉,虛浮地笑:“你知道我不是……”
“我沒辦法接受你送的禮物,就代表我不能毫無付出地接受你無條件給予的好,對你太不公平,我們不能保持這樣的狀態繼續下去。”
付一朗提著禮盒的手緩緩放下,他靜看她,倏而一笑:“如果人不會長大,該有多好。”
“讓時間永遠停在最美好的時刻,這樣就能不再忐忑,不再彷徨,不再害怕失去,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西源說:“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
就像她愛上了段意,之後再也看不到別人的好。就像付一朗和她住進了同一間病房,就此也有一個人心心念念,記掛了這麼多年。
付一朗看著她垂下的眼,低聲說:“你說得對,都是命中注定,是命。”
就像他這段時間與家族抗衡,為了她逃了訂婚宴,被父親軟禁,母親心疼偷偷放他出來,也是第一時間就來找她。
他也才知道她家裏出了事。
就想再多看她一眼,這所有的反抗都值得。
付一朗用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見她捂住吃痛的樣子,輕輕笑道:“那以後就做好朋友,今天是朋友給你送畢業禮物,這樣可以收了吧?”
說完,伸手將袋子遞給她。
西源盯著那包裝精致的袋子看了看,看他,點頭:“好,謝謝你,下次我也會給你準備禮物的。”
付一朗雙手插進口袋裏,眯了眯眼睛,淺淺地勾了勾唇。
下次,應該很難再有下次了。
父親震怒,世交家族鬧得很不愉快,付氏股票起伏不定,付成銘為他辦了出國手續,馬上他就要離開這裏。
他為自己打賭,如果今天她肯答應和他在一起,他會為了她披上戰甲,不顧一切。
但是,她笑得那麼溫柔平靜,對他搖頭。
他沒有絲毫說服自己的機會,心灰意冷。
“待會有什麼安排?”
“回去拍照,然後晚上有一個授帽典禮,之後和舍友去通宵。”
“別玩太晚了,我今天還要上班,回去吧。”付一朗說。
西源朝他擺手,低頭對那隻大金毛說:“哈布,來,和叔叔拜拜。”
付一朗笑,和很多次一樣,目送她離開的背影。
是命,命中注定的。
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