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源實習生活在過年前一周順利結束，她和醫務科的主任還有同事告別後，陳諶桂拍著她的肩膀，讚許道：“小西，這段時間做得很好。如果畢業也有繼續從事醫患調解工作的想法話，就繼續來咱們附院吧。”
西源激動萬分地應下。
離開科室後西源慢悠悠地在醫院大樓晃悠。段意今天好像有門診，他讓她先到辦公室等他下班，再一起去買回家要帶的東西。
她從三樓下到二樓，按著牌子上的指示，找到了段意坐診的科室。
她從排隊的人中佯裝漫不經心地經過，在門口探了個頭進去，果然見到段意坐在桌子前，垂眸筆下如飛地寫著什麼。
西源偷笑了一會，正準備離開，隊伍中就有一大叔盯著她，終於忍不住發話了：“小姑娘，要排隊的啊，後麵後麵。”
“我不看診，我就隨便看看而已。”西源尷尬地揮揮手，在大叔詭異的眼神下，快步離開。
她停在了自動販賣機前。
想到了那天買了兩罐咖啡，誰知道衝進人群中後就忘記了它們的存在。
她按了咖啡的按鍵，低頭準備找手機掃碼。
抬頭，有個人就站在她身邊，沒過多久，就聽見機子“滴——”地一聲，罐裝咖啡“哐當”地掉了下來。
西源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他蹲下拿過那灌咖啡，勾起唇角遞給她。
“請你喝的，就當上次為我姑姑無理取鬧賠罪。”他朝她眨了下眼，伸手把那灌咖啡塞進她懷裏。
“噢……謝謝啊。”西源接過咖啡，不知道說什麼。
“今天怎麼沒穿白大褂，下班了嗎？”他給自己買了瓶綠茶，彎腰下去的時候可以看見他結實的背部。
西源搖頭：“我實習結束了，所以……不用穿白大褂了。”
那男生看來她一眼，笑道：“原來你是實習生嗎，難怪看上去這麼小。”
她就自動認為他在誇她年輕好了。
“你……姑父的病，最後怎麼樣了？”
他打開綠茶喝了一口，悠悠道：“保守治療，不動手術了。”
西源訕訕地笑了幾聲：“那祝他早日康複，既然這樣，我就……”
眼前突然一黑，他整個身子擋在她麵前，微微俯身看她。
西源僵住，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
近看他的眉眼雖不如段意那般千裏挑一的端正精致，但是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俊朗，讓人在緊張的同時，卻會有丟兵卸甲般的狼狽。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她：“是長大了，五官張開了些，但眉眼還是認得出的。”
西源猛地看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輕輕地笑了笑，好像覺得自己嚇到了她，離她的距離沒有剛才這麼近，語氣微微遺憾：“很驚訝的樣子啊，看來是真的不記得我了，虧我那天還給了這麼多眼神暗示。”
西源心跳如鼓，拚命在心裏暗示自己冷靜下來。身旁有人走過，兩個小護士朝他們的位置望了一眼，繼續往前走。
他低頭看她：“我嚇到你了嗎？”
西源說：“我……腦子不太好使，你……你是？”
他被她這樣的形容逗笑，笑過之後眼睛更亮，“確實傻乎乎的，跟小時候一樣。”
他重又靠回販賣機上，仰頭又喝了口綠茶。
西源抓住了一絲訊息，偏頭看他，努力想從他臉上找到似曾相識的痕跡：“你說……小時候？”
他彎了彎嘴角，直視前方，沒有看她：“以前跟在我屁股後‘哥哥哥哥’地叫，我還陪你下樓在看醫院的電視，還藏過你的一本唐老鴨漫畫書。”
往事的回憶湧上腦海，西源漸漸瞪大雙眸，“你、你是小時候，隔壁病病床的那個，小男孩？”
他伸長手，在她頭頂輕輕敲了一記，“什麼小男孩，當時還叫我哥哥。”
西源捂著頭，你來我往間竟然完全沒有緊張和間隙，她瞪他：“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好嗎，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就記得有那麼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