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下雨了,快走。”他叫了起來。
我抬頭一看,居然真的下雨了。
可是跑了一會,他又停下:“不對啊,你都有孩子了,不能跑的,我背你。”
蹲下身子,真像是要背我的一樣。
“西泠,還是你喜歡抱。”他說一句,讓呆站著的我沒有半刻猶豫,趴上了他的背上去。
腦子像是糊沱沱一樣,轉不過來,隻能讓他牽著走。
雨打在臉上,有些冷。
他身上很暖很暖,我抱緊他的脖子,那醉人的香氣又襲入鼻尖裏。
忽爾覺得從來沒有過的輕鬆,打小就沒有爹爹這樣背過我,寬厚的背和娘的不一樣,但是卻是一個寧靜的地方。
“西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為什麼會說喜歡我,告訴我,喜歡是什麼?”
“那你說,你為什麼喜歡你大師兄,他有什麼好?”他口氣說起來,還帶著微微的酸味兒。
我皺皺眉頭,將臉埋在他的背上:“大師兄品學兼優啊,而且為人剛直不阿,喜歡他準沒有錯,以後跟著他,也不會吃苦。”
“你跟著我,也不會讓你吃苦的。”
“我不想跟著你。”
“隻允許你說一次,再次再說,就算是你輸了。”他霸道地說著:“西泠,好吧,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你是不是,那我就告訴你,喜歡是一個說不清楚的事,心裏複雜著,想推得遠遠的,想抗拒著,卻又會偷偷去看,腦裏總是想著,念著,心口不一著。也許我說我討厭你,要你離我遠遠的時候,我就想你多看我二眼的。”
無語,好別扭的太子爺。
“我看到你,會心跳得很快,我會想要見你,娘著手安排你和楚少和的親事,召了楚家的人進宮,我心裏空空的,你喝酒了,你醉了,那個吻是導火線,我一邊喝酒一邊理清自已的思緒,如果你如我所願嫁給了楚少和,那你親吻的人是他,那你將來生兒育女的人,也是他,我不願意你親別的男人。那夜我也是記得清楚的,我慶幸,我有這麼做。”
“混蛋啊,那你還說是我的錯。”
我打他,但是他不還手,這沒意思。
打著心裏有些酸,趴在他的背上長長地一歎氣。
冤家,我看到你也會心跳得很快,我不敢看你的眼睛,是不是也是喜歡。
那年那月那一天,我又夢回了那個溫暖的懷抱,我又看到了那刻畫在心裏最是溫暖的笑臉。
猛然驚醒,坐起了身看著外麵的宮燈搖曳,才明白此刻是在宮裏,此刻是午夜。
午夜夢回,我還是會想你,莫離,久不回京城,久不相見,你還好嗎?不是不想你,隻是不敢太多想,不是不感歎,隻是緣份不若和李棲墨來得要深一些,糾纏得要多一些。
我不知你在何處,可是我知道你過得好,你縱使不會為你,為旁人,你也會為我的,離開我,不就是想我過得好一點嗎?這麼多年來,我努力著幸福,而今似乎就將幸福抓在手心裏了。
但是人是很奇怪的,抓得緊了,怕痛著,抓不住了心裏酸澀著。
他就睡在我的身邊,勻稱的呼吸,俊雅的麵容。
這一夢,竟然回得那麼久,像是我初入京城的時候。
外窗的雷電,刷得天地都瞬間雪白。轟轟之聲不絕於耳,看來秋雨,勢必會磅砣而落。
李棲墨也讓這些雷雨驚醒了,靜靜地聽著,靜靜地看著。
轉過身輕輕地拍我的手背:“沒事的,睡吧。”
我躺下,倚靠在他的肩上,那淡淡的溫暖傳承到我的肌膚裏,鬆了一口氣:“墨,我們什麼時候去北方。”
“看來再等一段時間,你不也看到了,歆上和西泠還需要一些時間,做父皇的總要為自個的兒子多想一些,再給他一些時間處理好這些事,政事方麵自有朕能信得過人相輔相助,等不久的將來,朕就可以撒手不管,隻陪著你四處雲遊天下,嚐盡美食去。”
我抬眸看他:“你總騙我,又是唬我的吧。”
他轉身抱著我:“朕說過不騙你,便是不騙了,怎生這麼多年了,還是不相信朕,天愛,和你相伴的日子很好,朕很早就想清楚,也不打算再磋砣什麼了。”
我親親他的下巴,每每還是會為他的話感動,哪怕是騙我,我也會高興的。要騙,就要騙一輩子。
吃的苦,不算什麼,因為要修那麼多那麼多的福才能和你在一起。
若說是我受苦了,那要得到一個帝王的專寵,如果命淺福薄,如何能消受得了。
“在想什麼呢?”他忽然問我。
我蹭在他胸前,輕笑:“我偏不告訴你。”
“坦白從寬。”
“然後讓你罰啊,連西泠也知道的道理,我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的。”
“哦。”他輕應一聲,幽沉的眸子看著我:“讓朕猜猜,不可以告訴朕的,你在想著誰呢,不可能是襄王的,也不可能是慎王,你和他的交情並不重,歆上立冠之年時,他大手筆送了京城全部名下的樓家,商鋪給他祝賀,你也還覺得心裏不安著,你莫非是在想著向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