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清擺擺手:“晚兒,乖,先去吃點東西,你手燙得很,聽話,哥哥把重要的東西收一收。”頭好昏啊,怎麼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殘忍啊,晚兒說得對,夢該醒了,苦他一個也就夠了,不能讓晚兒也受苦了。
將他所有珍貴和值錢的東西,以及娘留下來的東西全裝了起來,這幾乎讓他全身汗淋漓的,這是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啊,有多少美好的回憶在這裏,可終不是他的地方,終是要離開的,他艱難地打開門,晚歌拿著個包袱立在門口,扶住他,一拐一拐地往外走去。
一回頭,那落英繽紛的梧桐花竟然白得刺眼。
一步步地往西門而去,而那高貴端莊的向夫人竟坐在西門口,二個丫頭立在她身邊,看見晚歌走過來挑起眉:“怎麼,嫌那管家的侄子配不上你啊?”
“晚歌高攀不起,向夫人看得上眼的人,都是人之龍鳳,想必那管家的侄子必是有過人之處了,才會為晚歌著想,可是晚歌怎麼會奪了夫人的心頭所喜呢?夫人不是有二個雲英未嫁的小姐嗎?晚歌身份低下,不敢掠美了。”那麼好,為什麼不嫁她的女兒,她是要走了,可不會任她來汙辱。
“好你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翅膀長硬了,大了是不是,想走,可沒那麼容易,算一算,你在向府也是十六年了,養那麼大一個人,不容易啊。”她悠閑地喝著茶。
晚歌一肚子的氣:“你又想怎麼樣,我和哥哥沒有賣身給你向府。”
“是倒是沒有,可是你是向府養大的,這沒錯吧!”她翹起唇角:“林管家,你倒是算一算,一天他們得吃多少,用多少的,這十六年加加減減少來,給我一個數。”
“是,夫人。”一邊的林管家揮著那毛算計起來。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一定要逼她嫁給那個鰥夫,她一肚子的氣,可是他和哥哥,一弱一病的,如何能和她對抗。
“還有,看看,他們都拿了些什麼東西,向府家大業大,莫讓小人貪圖了東西。”她揮揮手。一邊的幾個下人就過來要扯晚歌的包袱。
“夠了。”向晚清大叫一聲。
“喲,你是跟誰個說話啊,那麼大聲。”向夫人嚇得將茶噴了出來。
“向夫人。”他抬起頭看著她,眼裏飽含著恨意:“夠了,不想你以前所做的好事讓別人都知道,請你適可而止,莫為難我兄妹兩。”
他發怒地吼著,晚歌扶住他搖晃的身子。
“你是什麼東西啊,倒是朝本夫人嗆聲了,一個拐子,別不識好歹。”向夫人咬牙看向他:“今兒個有二條路任你走,一是讓她嫁了,二將你二人在向府吃住的錢都交來。”
她明知道,哥哥是沒有這筆錢,卻還咄咄逼人,晚歌看著這一派綠意,繁花似錦的向府,隻覺得寒心,咬牙說:“還有第三條路,就是我死在你的麵前。”
“晚歌。”向晚清叫著,然後朝向夫人大喊:“我這條腳還不夠賠你嗎?晚兒明明是向大人的親女兒,你一再的苦苦相逼,是不是想要讓我把姬妃娘娘的事給捅出來,魚死網破,我不在乎,你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她是向宰相的親女兒,晚歌呆了,向夫人也跌坐在椅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向晚清半拖半撐著晚歌,一步步地走出了西門。
她是向宰相的女兒,這怎麼可能,不,她不是,她不會是的,永遠都不是。咬著牙,晚歌清醒了過來,和向晚清相扶著沒有目的地往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