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學生在葉謙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重重地吐了口氣。
左側將臣門修煉者子弟們歡快地圍在白非禮身邊,興高彩烈地詢頭問明天在哪裏集合。
他們要一血中午之恥。
右側的伴讀書童子們則個個愁眉苦臉地望著自個兒主子的臉蛋。
他們一邊收拾物什,心裏想著回去怎麼和府裏的管事扯皮。
當劉奉天不緊不慢地將書筆等學習物什全部收進自己的書袋時,白非禮也將那些將臣門修煉者子弟全部安排好,將他的伴讀書童打發回去。
空無一人的學堂中,白非禮的屁股很放肆的坐到雲開的桌幾上,一巴掌拍在劉奉天削瘦的肩膀,眉飛色舞地道:”謝了!還好有你,要不這回我就慘了!”
雲開不以為意地笑道:”謝什麼!就算沒我,先生也不會把你怎麼著!”
白非禮得意道:”那是,我也是想明白了,打就打唄!公子我天天打人天天被打,不差他那幾下;罰公子我抄書吧家裏多得是筆筒子,字寫得比公子我親寫的還真;告訴我們家老爺子又沒用,不然他何必把我塞過來,還不是眼不見為淨!”
說著,白非禮抓抓頭發,皺眉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一見他公子我就怵,見他生氣心跳得那叫一個活泛,腿抖得那叫一個歡快,停都停不住,實再太詭異了……”
“是麼!嗬嗬……”劉奉天笑著說,有意打斷白非禮的話。關於對葉先生的評價,白非禮已經說過好多次,接下來的話並不怎麼好聽,能不聽還是不聽的,畢竟那是葉先生!
“葉先生是有本事的!”劉奉天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懂就是懂,不懂,劉奉天也懶得多說。
白非禮跳下桌幾,一把抓過雲開的書袋,道:”有個屁本事,四品煉丹師而已,不是咱們和後卿門開戰好幾年,他算哪根蔥!收拾好了就走吧,這地兒我是一點也不想呆,忒難受!”
說著,白非禮迫不及待地跑出學堂,朝仍在後麵磨蹭的劉奉天嚷道,“快點,每次都這麼慢,趕緊去見了素素,然後去懷玉書舍,估計那裏的小娘子都要等急了!”
“白非禮,你這是要去懷玉書舍?”
去而複返的葉謙黑著臉出現在門口,等著眼一臉不善地凶看著白非禮。
頗有種當年在老家,班主任聽到學生要結伴去網吧的既視感,但現在要更嚴重點,因為那是懷玉書舍。
懷玉書舍,葉謙已經來無垢城好幾天,名為書舍,但其實是個類似青樓的娛樂場所,說書唱曲跳舞之類的娛樂都有,他都沒有去過。
現在他的學生,一群小屁孩,鳥有沒有長毛都是兩說,居然敢去哪裏,真是豈有此理!
“沒有!”白非禮下意識的否認,然後直接開溜:“先生您聽錯了,我這是要回家了,先生明天見!”
他沒有從門口走,因為葉謙正堵在門口,直接翻床離開,仿佛見了貓的老鼠。
葉謙沒有阻攔,似笑非笑地看著劉奉天,不,其實是劉伐天。
一般來說,白天肉身屬於劉伐天,夜晚肉身屬於劉奉天,雖然他們都是同一人,但還是有些區別的。
“先生!”劉伐天很乖地叫了一聲,自從他知道葉謙能夠救他以後,對葉謙的態度,可謂恭敬到無法再恭敬的地步。
“去過懷玉書舍?”葉謙似笑非笑地問道,要知道劉伐天這群小屁孩都是十一二歲的年紀,居然都是老司機,嘖嘖,果然修仙大法好!
“是!”劉伐天臉色微紅,解釋道:“就是去看看戲聽聽曲,沒幹別的!”
“前麵帶路!”葉謙道,他其實老早就想去了,但一個人去太過無聊,現在先生領著學生逛青樓,還是個小屁孩,嘖嘖,葉謙感覺自己節操也是越來越低了。
反正不是他葉謙帶壞的,其實應該反過來說,老司機劉伐天帶他這個菜鳥去見見世麵。
雖說兩人年紀差的有點多,說出去沒人信,但這是實話啊!
大實話!
劉伐天目瞪口呆地看著葉謙,見他一臉認真,很是無語,倒是沒多說什麼,收拾好,就在前麵引路,帶著葉謙前往懷玉書舍,不自覺地走過無垢城內城與外城的分界處。
說是分界處,其實也不過是一道禮儀門坊,據說曾經有過什麼典故,但劉伐天並不知道,隻是每次跨過這道門坊,劉伐天的腦中都會產生明顯的反差。
外城凡人居多,所以熱鬧,內城幾乎都是修煉者,人少,而且拘束多。
葉謙乍一置身外城,太大的反差明顯讓他頗不適應,他這段時間不是在外城蒙學堂裏窩著,就是在租住的宅子宅著,都還沒來過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