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宮洺這麼說,但喬止魅臉上的惋惜還是揮之不去,“我知道,你來的這兩天,她對我們的態度也跟著變了好多,我知道她心中的糾結,不管是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很難去接受這樣的事,歡兒已經對我們很寬容了,隻要她能好好的,我並不在意她會不會開口叫我母親。”
看著她臉上少有的失望,宮洺知道她這話並非出於真心,天下間有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相認,就像他想早些聽到唐雨茗和唐思瑞叫他一樣,他可以理解她心中的苦。
少頃,喬止魅哀愁一斂,看著宮洺笑了笑說:“往後不要再叫我郡主了,我已經不是什麼郡主,你可以叫我喬姨,或者跟歡兒一樣叫我莊主夫人。”
“您與我母後是至交好友,我還是叫您喬姨吧!”
提到宮洺的母親,兩人麵上皆是露出一抹淡淡的憂傷,隻不過兩人誰都沒有繼續提起,隻是將這份想念與哀愁埋沒在心底。
琳琅閣
簌簌的風聲似乎比以往還要吵鬧,綠繡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沒有睡著,突然,房頂響起一道瓦礫破碎的聲音,綠繡突然坐起,看著房梁處微微皺了下眉。
另一間房裏,唐雨茗和唐思瑞早早就睡下,一抹黑影突然從窗外飄過,唐思瑞陰冷的睜開眼,一瞬不瞬的盯著窗外的位置。
一道道的黑影似乎快要將這間屋子圍起,他緩緩起身,卻見另一張床/上的唐雨茗早已興奮的瞪圓了眼睛。
唐思瑞朝她揚了揚下巴,兩人正準備起身,門外卻突然想起了打鬥聲,唐雨茗眉心一擰,錯愕的看向唐思瑞,“什麼情況?難道窩裏反了?”
聞言,唐思瑞瞪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在這胡說八道。”
唐雨茗撇了撇嘴,而後起身從床/上跳了下去,打開門,院內一陣混亂,十幾個黑衣人圍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南影,這是不用想的,而另一個卻是……
“綠繡?”
“綠繡?”
唐雨茗和唐思瑞兩人雙雙一怔,驚愕的看著那手持短刀,刀刀狠辣的綠繡。
綠繡看到他們兩個走出,眉心一緊,手中的兩把短刀一轉,刺入兩個黑衣人的心髒,而後猛地一劃,兩人頓時破肚而亡。
綠繡來到門前,用染滿血的手推了他們一下,“快點收拾東西,我們去找小姐。”
聞言,唐雨茗仍是愣愣的看著她,打她出生開始綠繡就是那弱不禁風之人,這麼多年,她居然不知道她這麼厲害。
見她一動不動,綠繡知道她這愣勁又上來了,她看了唐思瑞一眼,正想讓他將唐雨茗帶進去,可是還沒等開口,就見唐思瑞眼眸一縮,綠繡剛一轉身,嗖的,幾枚銀針從她身旁掠過,直中身後襲來的黑衣人。
唐雨茗舉著手中的毒弩,看著一臉驚愕的綠繡微微一笑,“剩下的交給你了,不過你欠我一個解釋。”
“還有我。”
突然的一聲,從那群殺手中間傳來,就見南影倏緊的眼恨恨的盯著綠繡,見此,綠繡無奈一歎,轉頭再次看向唐雨茗和唐思瑞,“好,我會跟你們解釋,不過現在你們趕緊去收拾東西,快。”
話落,綠繡一躍而起,迎著月光,銀刀一閃,血濺滿天……
……
幾人連夜離開琳琅閣,一路上氣氛很是凝重,沒人開口去問綠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隻會哭鼻子的姑娘,一夕之間居然變成了一個絕頂的高手,南影的疑惑似乎超過兩個孩子,因為他已經分不清綠繡是敵是友,他除了疑惑,心底還盡是提防。
然而對唐雨茗和唐思瑞而言,他們雖然奇怪綠繡為什麼會一夜之間變了樣子,但是他們知道,即便她變的再殺人不眨眼,她也是不會傷害他們的,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聽話的隨她離開。
不知走了多遠,從天黑到天明,幾人終於在一條河邊停下了腳步,綠繡看了看唐雨茗和唐思瑞,關切道:“累了吧,我們在這稍微歇會,大約再走三十裏就進城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雇輛馬車。”
“我們要去哪?”唐雨茗揚著頭問。
“去找小姐。”
“你知道娘親在哪?”唐思瑞微微皺眉,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綠繡沉默一瞬,沒等回答,手臂突然被人一扯,她腳下踉蹌,抬頭驚恐的看著南影。
南影嚴重的憤恨明顯,他瞪著她,冷冷道:“你到底是誰?”
綠繡手一甩,不耐的撇開頭,“我是誰你不用著管,反正在你的眼裏我隻是個騙子,如今你就當做被騙子有多騙了一回,應該沒什麼大不了吧!”
驀地,一把錚亮的匕首架在了綠繡的脖子上,南影縮了縮眸子,再次道:“不要逼我,說,你是誰派來的?”
綠繡垂了垂眼睫,冷冷一笑,隨後她一把握住南影拿著匕首的手猛地用力,南影見此一驚,一把甩掉手裏的匕首,喝道:“你瘋了嗎?”
看著地上的匕首,綠繡眸光不由的閃了閃,“既然懷疑,為何不殺了我?”
“我……”
“你下不了手?”
綠繡抬頭看向他,目光仍是淡淡,“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軟是會讓你喪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