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洺……宮洺……”唐歡歡的輕喃並沒有因宮洺的安撫而停下,驀地,紫眸一張,本是清澈的眼底卻變的深沉不堪。
宮洺抓著她的手臂,似的能感覺到她的血液正在沸騰,他心下一驚,馬上凝氣於掌,朝她推進。
不時,那不安的人再次睡去,宮洺心疼的蹙眉,他擦了擦她額上的細汗,輕聲一歎,之後便再也無心安睡,整整一夜,他看著懷裏的人,見她再也沒有過不安的情緒,宮洺這才放心。
臨近天明,他安心闔眸,這一覺便是睡到了三竿之上。
……
“莊主,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功閣,君孟朗和喬止魅早已等了多時,也卻遲遲不見唐歡歡的出現,聽聞那跑回來的丫鬟這麼說,君孟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什麼?不見了,你們不是一直有人守著嗎,怎麼會把人看不見?”
見他這般,喬止魅不禁搖了搖頭,她不疾不徐的起身,看了一眼驚慌的丫鬟,“行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退下後,喬止魅不由一笑,“以前女兒不在身邊,也沒見你這麼急過,怎麼,你還怕你的女兒半夜偷偷跟人跑了?就她那身子,就算她想走,估計也有人不會讓她走。”
君孟朗神色未緩,仍是緊緊的凝著眉,見此,喬止魅再次失笑,“看你真是急昏了頭,昨個兒也不知是誰非讓兩個孩子分房,如今她不在自己屋子,定是在另一間屋子了,心裏明明著急,昨日又何必非要拆開他們?”
聽著這話,君孟朗少了些擔心的同時,麵色似乎更加不好了,他重歎一聲道:“我讓他們分房,不過是不想讓咱們的女兒以後太過後悔,可是現在看來,我好像阻止不了這一切。”
君孟朗擔心什麼,喬止魅心裏很清楚,身為母親,她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卷入種種紛爭當中。
她走近君孟朗,輕輕抱了抱他,“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心疼她,我又何嚐不是,可是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勸不了她,也阻礙不了她的一切,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以後的路走的坦蕩些,她知道自己要什麼,就如當年的我們一樣,沒人阻止的了,就算你我也不行。”
輕帳內,唐歡歡靜靜的看著身旁的人,嘴角淺盈,淡淡含笑,自從分別,已經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每天都想在自己醒來的那一刻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可是每次睜眼,卻都是一次次的失望。
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心中不由的抽痛,想了想,正欲起身,就聽門外傳來了喬止魅的聲音……
“歡兒,你在不在裏麵,已經中午了,你爹等你有一會了,歡兒?”
聽不到有人回答,喬止魅輕蹙了下眉心,正準備推門,就聽裏麵的人突然壓著聲音喊,“別進來。”
聞言,喬止魅推門的動作一頓,“好好好,娘不進,那你何時出來?”
一陣撲騰聲從屋內響起,喬止魅不由的皺眉疑惑,“歡兒,你在做什麼?”
話落,忽的一下,門開了,唐歡歡探個腦袋,身上被一件絨袍裹著,她看了喬止魅一眼,而後遞出了一張紙,“我要這上麵的東西,一個都不能少,找齊之後送到我房裏就行了。”
喬止魅接過她些的紙條看了看,“這些都是藥?怎麼,你哪裏不舒服嗎?”
唐歡歡搖了搖頭,“沒有,你別問那麼多了,總之要快。”
剛要關門,唐歡歡再次將頭伸了出來,“今天我不想去功閣了,您讓莊主也回去歇著吧,午飯也不用叫我們,你讓人放在門口就好,我自己拿。”
話落,不待喬止魅細問,唐歡歡將腦袋一縮,忽的將門關了起來。
見此,喬止魅搖了搖頭,“這孩子。”
手一抬,在想敲門問問清楚,可是想了想,舉起的手還是沒有落下,看了看手裏的藥單,喬止魅擰了擰眉,她對藥並不熟悉,也不知道這上麵寫的這些藥都有什麼效用,但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既然沒受傷,又何須要藥?
再次看了一眼關起的房門,她無奈一歎,而後轉身離去……
……
“你說這些都是治外傷的?”
君孟朗將手中的藥單放於桌麵,看了一眼驚訝的喬止魅,“這些藥你還是去叫人準備吧,如果我沒猜錯,受傷的人應該是宮洺。”
聞言,喬止魅想了想說:“可是他看起來並不像受傷的樣子啊。”
君孟朗垂眸一笑,“人有的時候是會偽裝自己的,他看似安然,但卻不能證明他真的沒事,宮洺這孩子從小就比別人多些韌性,如今看來,他這性子還真是沒變。”
對於宮洺,君孟朗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偏見,當年他想方設法的讓先皇改口取消唐歡歡與他的婚事,無非是因為他知道宮洺並不是遼皇之子,他不想自己的女兒受苦,可是沒想到,有些緣分是他拆不散的,即便二十年前他將這份緣斬斷,但是時間還是可以將它重新連接起來。
一聲歎息,君孟朗任命道:“罷了,隨他們吧。”
見她這般,喬止魅不由一笑,她早就知道他會妥協,以他的性子想要拗過她的女兒,這根本就是不可能。
“早就該這樣了,好了,你女兒說了,今天讓你休息,你就好生歇著吧,我去叫人給她準備這些藥。”
喬止魅離開後,君孟朗一聲長歎,他身為逸翎山莊的莊主,可以知道天下間所有的事,在外人看來更是無所不能,但是他卻唯獨掌握不了自己女兒的命運,二十年了,是到了他該彌補的時候了。
……
房裏,唐歡歡走回床邊,卻見宮洺正一臉邪肆的看著她,她眉一皺,問道:“什麼時候醒的?”
“你起身穿衣的時候。”
聞言,唐歡歡嘴角一抽。
她穿衣?她穿個屁,衣服都不知道被這個混蛋弄哪去了,她找了半天也就找到這一件絨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