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抹白影躡手躡腳的從一個院子竄到了另外一個院子,看著漆黑一片的屋子,唐歡歡緊了緊懷裏的枕頭,小聲嘟囔:“混蛋,居然真的睡了。”
推門走進,她盡量將腳步放到最輕,來到床邊,看著那微蕩的床帳,驀地,她將手中的枕頭一揚,剛要打下,房間裏突然亮了起來,轉身,還沒來得及看清身後的人,整個人便已落入了某人的懷中。
宮洺轉身在床沿上一坐,擁著腿上的人,直接褪去了她身上的絨袍,不出他所料,裏麵僅穿著的隻有一件單薄的裏衣。
“不冷嗎?”
唐歡歡回過神,顧不得回答,正想起身,卻又被宮洺馬上給拉了回來,大手她胸前的衣襟上輕輕一挑,沒有任何預兆,他一把將她的衣服拉下。
唐歡歡雙手環胸,驚道:“你瘋了?”
輕薄的吻一點點的順著她背後的傷口落下,唐歡歡通身一顫,回身道:“別……”
宮洺不顧她是祈求還是命令,大手輕輕扳過她的肩,仍是輕輕的吻著,“對不起,不該讓你受傷的。”
唐歡歡被他吻的有些難耐,她咬著唇,搖了搖頭,“不怪你。”
“倘若知道是你,我定是不會那般粗魯的對你。”
說到這事,唐歡歡真的不想再為他辯解了,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我這輩子就算是被數十隻箭一同插在身上都沒那麼疼過,你這人,不會治就不要管我嘛,何必要這樣害我。”
聞言,宮洺將那不滿的人轉向自己,凝脂般的肌膚雖然被她遮擋了大半,可是另外一部分卻仍是讓他皺了下眉。
他伸手輕撫她的鎖骨處,兀自喃喃的說:“我記得你身上明明有很多處嚴重的疤痕,為何現在會……”
說話間,宮洺卻沒有注意到唐歡歡臉上的變化,驀地,唐歡歡將身上的衣服一斂,瞪著他凶道:“你看的挺清楚嗎,居然連我身上的疤痕都看到了,怎麼,我不在,你就可以隨便看別的女人了是不是?”
聞言,宮洺愣了愣,別的女人,他哪裏看了別的女人,他看的不就是她嗎!
見她這般凶神惡煞,宮洺也不想與她爭辯,“我並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你還看那麼清楚,要是有意的還得了,人之初,性本色,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說著,唐歡歡嘴一撇,佯裝委屈道:“我才死了多久,屍骨還沒涼透呢,你居然就去看別的女人,還跟我狡辯說什麼不是故意的,你要真不是故意的,當時就應該當場挖了自己雙眼,狠狠的摔在地上當炮踩。”
聽著這話,宮洺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他現在才知道,她所謂的脾氣不好當真不是說假的。
“那按你這麼說,你當時被我看了,為何不當場將我的眼睛摳出來,以還自己清白呢?”
聞言,唐歡歡冷冷一笑,“好啊,你讓我以證清白的,那我現在摳。”
說著,她便真的伸手上前,見此,宮洺失笑一聲,一把擒住那襲來的兩隻手,另一隻手緊緊的環著她瘦弱的腰身,將人拉近,狠狠的吻著她那隻會大話的嘴。
聽聞她呼吸聲漸重,宮洺擔心的放開她,而後卻見那嫣紅的唇逐漸勾起一抹妖嬈。
“我可記得有人在莊主麵前大肆說要跟我分房,可是現在……”話說一半,唐歡歡紫眸魅惑向下一瞟,邪惡道:“兄弟,你硌到我了。”
宮洺俯身湊近她的小臉,凝著她那事無忌憚的眼,他微微一笑,“若不是某個小妖精半夜偷偷跑進來,我想我硌不到任何人。”
聞言,唐歡歡眉一挑,仍是一臉的不在意,“哦?那怪我咯,如此,我走就是了。”
撩了火現在想走?
宮洺一把扯住那佯裝起身的人,轉身將她壓在身下,輕薄的裏衣本就是簡單而合,長指一勾,那合起的衣服便盡數敞開。
唐歡歡將手從他的衣襟探進,驀地,神色一僵,驚恐的抬眸看向宮洺,見此,宮洺不過一笑,他將她的手拉出,輕輕的握著,“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很好。”
好?這樣也叫好?
淚水忍不住順著眼角滑落,唐歡歡猛地將手抽出,一把扯開了他身上的衣服,就如她預料的一樣,他渾身上下皆是一塊塊深淺不一的疤痕,有些結痂,而有些卻是已經潰爛。
“為什麼?”
宮洺伸手拭了拭她臉上的淚水,可那決堤的淚卻不是光擦就能擦盡的,“不過是一些小傷,沒事的。”
看著他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痕,唐歡歡再次伸手輕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已經這麼久了,這些傷沒理由……”
突然,唐歡歡似乎想到他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以前他的手臂他就如此對待,如今竟是又不要命的做出這種事。
眼眸抬起,她看向他的臉,許久,她閉眸一歎,“白癡。”
宮洺嘴角淡淡一勾,俯首輕吻著她落淚的眼,“有你,我並不怕受傷。”
宮洺知道自己此刻就算多說什麼都是無異,他沒有辦法去阻止她心疼,但他卻可以做到讓她遺忘,一聲輕哼,唐歡歡閉上眼,感受著他溫柔的存在,眼淚再次從眼角擠出。
旖旎過後,唐歡歡疲憊的睡去,看著懷裏的人,宮洺隻覺得這一切來的太過不易,他不敢睡,更不舍得睡,他怕這是一場夢,更怕一覺醒來他便再次失去一切。
深夜沉寂,淺灼的呼吸縈繞在這寂靜的房內,突然,一聲輕喃驚醒了剛剛闔眸的宮洺,他撐起身子看著那不安的人,卻不知道她在喃噥些什麼。
許久過後,唐歡歡似乎更加不安,急切的喘息似乎要衝破體內被封存的經脈,口中的喃噥逐漸開始變的清晰,然而,當宮洺聽到她口口聲聲喚的都是自己的名字時,心頭一梗,回手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我在,我在,沒事了,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