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往前望去,驚呆地睜大了眼睛。
隻見牆麵上到處是用紅油漆寫的大字,像是血淋淋的一筆一劃,看起來尤其觸目驚心——
“不孝女時小念必遭天遣!”
“逼走雙親!侮辱雙親!霸占雙親房子!”
“宮歐、時小念不得好死!”
“喪盡天良!天打雷劈!”
諸如此類的字眼源源不斷,一眼望去紅色的油漆潑得像是沒有盡頭似的,時小念站在那裏,背上一陣陣發涼,沒了任何動作。
身後全是別人的指指點點,全在猜測他們父女之間有什麼問題。
忽然,她的眼睛被一隻溫熱的手蒙上。
接著時小念聽到宮歐充滿怒意的吼聲炸了起來,“給我找!把時忠這個死老頭子找出來!我絕不放過他們!找!”
“……”
時小念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把這裏給我擦了!把整麵牆都給我炸了!”
宮歐大聲吼道,渾身透著怒氣,捂著時小念的眼睛讓她轉身,帶著她離開那些不堪的字眼。
時小念被宮歐按坐到車上,她坐在上麵,腦海裏還在飄著那些血淋淋的字眼,她低眸,自嘲地笑了一聲,“在他們的眼裏,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女兒對嗎?”
這麼多年了,在時忠的眼裏,她何曾優秀過?
從來沒有。
她在時忠身上從來沒有感覺到所謂的父愛,現在他們之間撕得一次比一次難看呢。
“對他們來說,他們要的養女隻是一個十足聽話的傭人,任他們為所欲為,你一旦超過控製,你就是十惡不赦的!”
車門開著,宮歐站在那裏,黑眸深深地盯著她。
一語道破。
這種根本不是所謂的親情,連童養媳都不如。
“……”
時小念坐在那裏,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其實她從來沒想過和養父母走到這一步,她痛恨養父母通過不法途徑買了她,又始終不肯告知她身世的行為,可她最多也就想著這一生不相往來。
沒想到竟然走到今天這一步。
好久,時小念說道,“好了,不想這些了,我們回去吧,宮歐,我想回家,我想holy,我想小葵。”
當所有的回憶都比不過現在的時候,她忽然便連記憶都不想要了。
“好。”
宮歐這麼答她。
……
黑車聚集的點停著許許多多的車,一部麵包車後麵露出一男一女兩個身影,中年人,都十分的瘦,背都有些微微的駝,穿著最不起眼的便衣,臉上的皺紋一道一道。
兩人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情形。
正是時小念的養父養母:時忠與閩秋君。
“你這樣對小念好嗎?話說回來,當初你逼著小念斷絕了關係,本來就是無關了,她攀上的宮歐本來就是了不得的人物,沒要我們的命就算好了,你怎麼還報複他們呢。”閩秋君拉著自己的丈夫,有些擔憂地說道,“也不知道小念有沒有事,有沒有逃出來。”
說到底,閩秋君還是舍不得時小念死的,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
“你懂什麼!”
聽到自己的妻子這麼說話,時忠氣憤地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你現在同情那個小賤*?這些年我們是怎麼過的你忘了?她活得逍遙自在什麼時候記起我們的養育之恩了?小笛現在還找不到,都不知道被他們折騰成什麼樣了!”
閩秋君被推倒在地咳了好幾聲,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說道,“小念不會的,她要是對付小笛當初就不會隻是讓我們出國了。”
“我說你能不能別說了,你還惦記那個小賤*,現在說不好他們在派人滿世界抓我們呢!”時忠壓低聲音說道,“快點,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不能再被宮歐控製了。”
時忠決定去找個黑車司機離開本地,剛從車後麵露出個頭,就看到有豪車遠遠地駛來。
“快躲快躲!”
時忠急得連忙蹲下身來,貼著車,嚇得滿頭大汗,喘著大氣道,“真追來了,看來火燒得不錯。燒死他們才好,燒死那個小賤*!”
“……”
閩秋君蹲在一旁,看著時忠說不出話來。
有車從他們身旁經過,並沒有停下。
時忠拎著包連忙弓著腰站起來,“快快,我們快走,再不走我們就是死路一條了。”
他拉著閩秋君坐上一部黑車,急急忙忙地關上車窗,朝著司機說道,“快送我們離開這裏,要快!要快!你快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