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連連搖頭,聲音虛弱帶著哭腔,“陛下,臣妾為何要如此做?娘娘懷著龍嗣,臣妾雖然以前不懂事,可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啊陛下!”
“嗯,”宋君戍將目光移到沈羅素身上,“那是素妃想要害皇後?”
“臣妾不敢!”沈羅素大聲道,滿臉正氣,“請陛下娘娘明察,與各宮中的茶葉進行比對便知!”
蘅芷聽這二人翻來覆去的說辭,有些倦了,暗中掙了掙宋君戍的手。
“現在你們二人說辭有出入。”宋君戍走到主位坐下,道,“此事關乎皇嗣,朕不可能輕易饒過凶手。”
“照你們的說法,這茶葉是自己生出了毒來,偏偏為了害珍妃?”宋君戍冷笑一聲。
“陛下,妾身以為,不該隻審問我們二人。”素妃咬唇道。
蘅芷聞言挑眉,已經料到她下一句話。果然就聽她道,“茶葉不隻經由我們二人之手。”
“放肆!”宋君戍一掌便拍在桌子上,聲色俱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混賬話?”
“皇後是後宮禮儀表率,朕是太子時便跟著朕,從未出過什麼差錯,豈容你在此汙蔑?”
蘅芷看著旁邊的男人,張了張唇,沒說什麼。
他怎麼看著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生氣?
“罷了吧陛下。”半晌,蘅芷在詭異的安靜氣氛中開口,歎氣道,“既然珍妃沒事,本宮也就先回去了。”
說著她手扶上自己的小腹,臉色有些難看。
見狀,宋君戍沉了臉,後宮這幾個妃子,他雖不寵幸,可也一直好生養著,吃穿從不苛待,怎麼就不能給他省點心?
宋君戍一看便知道蘅芷是肚子不舒服了,耳邊響起劉太醫的話,然後便道,“皇後無事便先回去休息吧,朕來審他們,免得你影響你心情。”
蘅芷抿了抿唇,行禮道,“多謝陛下關懷。”
接著,蘅芷便在眾人的視線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雲煙殿。
如煙和聽雨乖順的跟在她身後,頗有跟著皇後的丫鬟的風範,心中卻是已經得意極了。
這下她們應該能看出來陛下心裏娘娘的位置了吧?
目送著蘅芷離開,宋君戍一下就黑了臉,“皇後娘娘需要靜心養胎,你們怎麼敢去打擾她?”
珍妃聞言一怔,一雙眸不可置信地望著宋君戍,委屈道,“陛下,若不是太醫來得及時,臣妾按時服下了解藥,恐怕現在家父已經要籌備喪事了。”
“臣妾剛從鬼門關走一遭,也是此事的受害者,陛下為何這般責怪?”
宋君戍絲毫沒有被他的話打動,看了沈羅素一眼,依舊冷著臉道:“你是受害者,如今想要把矛頭指向皇後,她怎麼就不是受害者?”
“我們都是您的後宮妃嬪,您如此偏袒皇後,就不怕造人詬病?”珍妃垂了眸子,低聲道,“臣妾隻是按照此事合理地分析,此事狀況複雜,經手了茶葉的人,難道不是都有嫌疑嗎?”
沈羅素低著眸,任珍妃不忿地在那說東道西。就算想要陷害皇後,她在陛下麵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是想掉腦袋麼?真是個蠢女人。
宋君戍冷哼一聲,“既然你沒事,此事朕就不追究了,你與素妃二人,各罰半年月錢,好好反省。”
素妃低聲應了,珍妃睜大了眼睛,不依不饒道,“陛下,臣妾做錯了什麼?”
“錯在不該驚動皇後。”宋君戍冷眼瞧著她,眸中迸射出攝人的怒氣,“今後如若你們再因為這些瑣事打擾她,朕絕不輕饒。”
珍妃氣得咬牙。不該驚動皇後?這算什麼借口?蘅芷作為六宮之主,難道空掛個名分,懷個身子就什麼都撒手不管了?
“是。”珍妃咬牙切齒,袖下的指尖已經微微泛白。
宋君戍警告地掃過眾人,“不隻她們兩個,今天淑妃德妃也在,朕就把話說明白,你們也記好了。如果因為你們導致了皇後胎兒不穩,朕要你們的腦袋!”
雖然知道他意在護皇後,可聽見他這話,個個心裏不是滋味。
她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拎出來都是皇親國戚,各國的公主,他隨隨便便就說這種殺頭的話,不僅是不將她們放在眼裏,更是不將她們的出身和連帶關係放在眼裏。
後宮關係與前朝事務盤根錯節,宋君戍如果真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做了,他這個皇帝之位也別想坐得穩當。
宋君戍當然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他心裏知道,為了蘅芷,他真的能做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