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死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我弟弟報仇,如今一切都毀了,我活下去也沒意義。”女人垂眸,笑容有些苦澀。
“人生怎麼會沒有意義?”蘅芷走到她麵前,隔著囚籠,問道:“經商,賺錢,嫁人,生子。人生的目標太多太多了。”
嫁人嗎?女人手緩緩撫上了她的臉。如今臉毀了,女人最重要的容貌變得像她這樣,還怎麼敢想嫁人?
看出她心中所想,蘅芷笑道:“你既有辦法毀了臉,就自然有辦法將容貌恢複,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娘娘,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她了!”如煙氣鼓鼓地道。
蘅芷擺擺手,看女人沉默的模樣,暫時也沒說話。
女人目光突然亮了亮。她的確還有辦法恢複容貌。隻要活著,便有希望不是嗎?
她想起了一張溫柔的麵孔,用世上最平和溫柔的語氣來跟她說話。
她想活下去!她要去見那個人!
“什麼條件都沒有,直接放過我嗎?”女人抬眸問道。
“自然不是。”蘅芷笑了,“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有朝一日,倘若我有求於你,你必須無條件幫我。”蘅芷道:“這就是你活下去的代價。”
說是代價,可是等她出了宮,天高任鳥飛,今後還會有機會再見嗎?
女人當即點頭,半晌道:“就算我欠了你一條命。”
蘅芷滿意的笑了,轉身往回走,“如煙,多叫兩個人手,一會兒送她出宮。”
如煙跟在她身後,擔憂道:“娘娘,這樣會不會留下禍患?”
“她哪裏還有機會進宮?”蘅芷道:“我饒他一命,不求她能感恩於我,隻是贈人玫瑰,手留餘香,我圖個心安罷了。”
聞言,如煙與聽雨噤聲。
他們都知道,皇後娘娘抓這個人是為了打聽太子的下落,如今,娘娘失憶了,又有陛下的話在前頭,他們不敢妄言什麼。
陛下才是她們真正的主子,還是不要多說什麼了吧。
蘅芷回了內殿,這才安心小憩。
今天一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讓她無法接受,但她還是接受了,在這個朝代,地位尊貴些不是壞事,何況它對宋君戍有好感。
接連幾日,宋君戍都沒有再到後宮來,蘅芷小日子過得清淨,中途還出了趟宮告知葉鳳自己的經曆。
葉鳳一聽那個接連男人是皇上,而她是至高無上的皇後,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前幾日幫蘅芷打發宋君戍的時候,她都說了些什麼混賬話啊!現在想想,她簡直想抽自己兩個巴掌。
蘅芷安慰了一番,並告訴她自己並非有意隱瞞。有她在背後撐腰,葉鳳的鋪子可以放心營業。
葉鳳還要把當初兌鋪子的錢還給她,蘅芷拒絕了。她現在可是皇後啊,又不缺錢,也不用跟她一起當掌櫃。但葉鳳說不行,盈利的她的那一半全給她留著。
自從蘅芷回宮後,宋君戍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大臣們在朝堂上百般刁難為難,讓他分身乏術。
“臣聽聞陛下前幾天日日出宮,最後從民間帶回一女子安置後宮,此事當真?”柳廷尉問道。
“朕微服出訪是不假,可尋回來的人也並非普通女子,是朕的皇後。”宋君戍不悅地看著他,道,“柳廷尉想說什麼?”
柳廷尉垂下眸去,道,“臣並無他意,隻是憂心陛下,可莫要被那有心人給蒙蔽了雙眼。”
“你的意思是,朕是昏君?”宋君戍冰冷的目光掃過去,負手而立。
“隻是聽聞陛下攜一形似皇後的女子入宮。臣隻是想提醒陛下,身為一國之君,對後宮之事不可看的太重,兒女情長也不能放在首位。”秦太仆拱手道:“先前不就有假皇後與林將軍勾結一事?”
“倘若這次又是與上次一樣的情況,那可要壞了大事。”沈奉常附和道。
“形似皇後?”宋君戍氣笑了,“朕聽懂了。”
“你們一個個拐彎抹角的,不就是懷疑此次皇後的身份?”宋君戍嗤笑,“朕可以肯定,她就是從太子府便跟著朕的女人。”
“陛下如何肯定?”沈奉常聲音提高了幾分,“上次假皇後一事,您不也是後來才得知?”
“跟了你快十年的女人,換作是你,你能不能認得出?”宋君戍咬牙反問道:“後宮不能幹政,你們也別想插手朕的後宮。”
群臣麵麵相覷,見宋君戍拂袖離去,才三兩成群地議論起來。
“陛下對皇後用情至深,再次被蒙蔽了雙眼也說不準。”沈奉常擰著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