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手腕給他看,“手廢了,打不了了。”
王岸知冷笑一聲,“這麼一點兒小傷,你跟我說拔不了劍了?”
“是啊,拔不了劍了。”安華錦很坦然,“我就是這麼嬌氣。”
王岸知一時憋住。
安華錦將手背在身後,轉過身,望向南齊和南梁方向,說起賭約,“南齊和南梁要興兵的消息,王六公子可知道了?”
“嗯。”王岸知也是剛剛得知,他的暗衛稟告,兩國有動靜了。
安華錦道,“我說與王六公子賭天下,沒有開玩笑,南齊和南梁此次興兵,十有八九攻打漠北,我這三十萬兵馬會給漠北作為支援,守住漠北。”
王岸知眯起眼睛,“然後?”
安華錦道,“王六公子這些年,暗中有收兵買馬吧?”
王岸知不答話。
安華錦盯著他,“你暗中在江州收買鐵器,我有證據。”
“收買鐵器就是招兵買馬了嗎?大楚有百萬南陽軍,京麓兵馬大營有二十萬,漠北有三十萬,內城和各州郡縣加起來有十幾萬,如此龐大的兵馬數量,你覺得,我還能悄無聲息地抓多少壯丁招兵買馬?”
安華錦看著他,“那可不見得,大楚有千萬百姓。別人做不到,不見得你做不到。”
“多謝你抬舉我。”王岸知冷笑一聲,嘲諷,“我若有兵馬,你以為你能安然地帶著三十萬兵馬站在這裏威脅陛下下罪己詔?”
“那是因為,我悄無聲息地帶兵楚賢在了百裏外,你來不及調兵了。你暗中收服了京麓兵馬大營的兵馬,魏振都不知他的心腹親信之人,其實是你的人。隻不過京麓兵馬在南陽軍麵前,不堪一擊而已。但對於大楚京城的把控,足夠了。畢竟,就連你欺負懷安讓陛下下旨賜婚,他也因為京麓兵馬奈何不了你。”安華錦語氣平靜,“除了這二十萬京麓兵馬,讓我猜猜,你還在哪裏安插了兵馬。”
王岸知好整以暇,“那你就猜猜。”
安華錦想了想,“應該是在漠北。京城至漠北,有一座八荒山,那裏,是可以悄無聲息的養兵之地。你最少,應該養了十萬兵馬。”
王岸知嘖嘖一聲,“你倒是挺厲害,我一直沒低估你,到如今,還是沒能將你如何。在宮宴之日,我就不該手軟。”
“沒有如果。”安華錦看著他,“我是從你在江州收購的鐵器數量推測的,這些年,上到陛下,下到朝臣,再到百姓們,都將目光聚到西南,漠北被所有人都忽略了,你要養兵,自然不會選被人矚目的南邊,自然要選北邊。若我沒猜錯的話,蘇含來京一路被追殺,應該是你派的人,是想趁機攪渾這潭渾水,隻不過,蘇含還是有些本事的,跳出了你的追殺圈,又正巧遇到了長公主和駙馬,才躲過了。”
她查到他收購鐵器,沒查到他招兵買馬的證據,但因為她爺爺出事兒,沒繼續深挖下去,隻深挖到一半,但靠推測基本就可以坐實了。
早先,她是想了他,給他抖出來,身敗名裂,如今,她另有了打算。
王岸知點頭,“所以,如今你是要打我的主意還是打我十萬兵馬的主意?”
安華錦不答他的話,反問,“王六公子這些年,暗中招兵買馬,是想做什麼?別告訴我,靠著十萬兵馬,要整垮南陽軍。”
王岸知黑著臉道,“我是想奪了南陽軍的兵權,但十萬兵馬,是給奪了軍權後留的。”
安華錦略微一想,便懂了,南陽王府若是被他整榻了,南陽軍誇了,一定會大亂,他這十萬兵馬,距離京城最近,就可以趁機穩住形勢,以王家勢力,和他的鐵血手腕,讓所有人都聽他的。他說怎麼改革天下,就怎麼改革,他說了算。
可惜,他沒能整垮南陽王府,反而如今,拿她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