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使神差的走到安安的房門前,輕輕的扭開門鎖,走了進去,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萬家燈火也該熄滅的熄滅,窗外一片黑暗。
我推門而入發覺有微弱的光照,入眼的是那台壁燈,每次搬家的時候,安安總會抱著它,舍不得扔掉。我躡手躡腳的走到安安的書桌前,課桌上還留著安安沒寫完的一份試卷兒,一道數學題寫了一半兒就再也寫不出來了。
床上女兒靜靜的躺著,閉著眼睛似乎是在做夢,眼睫毛一抖一抖的呼扇著,十分不安的情緒,我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一下又一下,嘴裏唱著小時候我經常給她唱的搖籃曲,哄她入睡。
希望你能得一夜好夢再無任何的鬼怪打擾,可是等了明天清晨的時候,夢醒了你也忘了這夢中人。我的女兒呀,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長大。
小時候總是希望你長的在快一些,在高一些,可現在長大了,有希望你回到小時候,不再有這樣的煩惱,夾雜在我們大人之間進進退退,終究是為難了自己。
我的小寶貝,安穩的睡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又重新躺回了床上,閉著眼睛思考著安安會做什麼樣的夢,不一會兒也便睡著了,進去了夢鄉。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杜越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極少與安安能碰的上麵,也許是為了不再引起安安的更大的情緒,也許是讓我們都有充足的時間想一想,該如何解決。
而我和安安的關係似乎是一落千丈,從一場冷戰中蔓延到另一場冷戰中,話不說眼不看,更沒有什麼肢體上的言語和交流,她不在是那個會抱著我要糖吃的安安了。
我每天在家裏看著安安,送她上學,再接她放學,極少給她機會讓她獨處或者是和於海見麵。
可是盡管是這樣,安安和杜越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惡劣,大有蔓延成為戰火的趨勢,每次杜越和安安在一起的時候,即使是在同一個空間裏都能點燃戰火,狼煙四起,擂鼓衝天。
這種事情越來越頻繁了,每一次安安都是又哭又鬧的和我作對,過分的事情一次更甚一次。不是因為杜越看電視的聲音太大就是因為動了她放在客廳的筆記本。這其中大多數都是些無中生有的事情,是安安胡鬧出來的。
“我回來了,”我這時正在廚房收拾碗筷,杜越已經有兩天沒有在家裏吃過晚飯了,我擦了桌子上最後一滴水,就來到客廳接過杜越的大衣外套掛在衣架上。
“今天回來還早一點,怎麼樣累不累啊?”我接過杜越的公文包,掛起來陪著他坐在了沙發上。
安安從房間裏走出來,很快的走到了門口,然後看了看,轉身就衝著杜越大喊,“你為什麼把我放好的鞋子全部都弄亂了?”
安安像是一隻得了臆症的小狗,逮誰就咬誰,咬完了還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要搖尾巴該幹嘛幹嘛。
我走過去看了看門口,安安的鞋子的確是橫七豎八的放著,或許是杜越沒注意不小心踢到了。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就是因為杜越不是她的親爸?
“我……”杜越紅著臉,百口莫辯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良久,一句“對不起,”脫口而出。
“安安,別太過分了,快回去寫作業去。”我的語氣是異常的溫柔,為的就是不想引起安安的憤怒。可偏偏安安就是那隻豎著刺的刺蝟,見誰紮誰。
“我不管,就是他把我鞋子弄亂的。”說著安安就上手將杜越推了出去,還好隻是推倒在沙發上,沒有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
“安安,你幹什麼?”我親眼目睹了安安的動作,她的狀態及其的不穩定,情緒激動的紅了眼。
“再怎麼說他也是長輩,你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嗎?是不是以後連我也要趕出家門了?”我不單單是心寒,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失望,到頭來我什麼也做不成,我的家庭,我的女兒,所有的這一切都在與我漸行漸遠。
“我不能沒有你,但是我可以沒有他。”安安伸手指著杜越,氣憤的說著,“如果你一味的袒護他的話,那我也可以沒有你。”
那我也可以沒有你。到頭來我的女兒竟然跟我說了這樣的話,這是多麼的傷人心,可是你知不知道,我這個當媽的可是不能沒有你呀,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