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辦,正心,通知參謀部做個計劃出來,以彰武軍為主力,明天一早,咱們就啃了李增枝的嫡係,讓他知道知道震北軍的厲害。”燕王朱棣果決地用紅鉛筆在馬家豁子上打了個叉,命令張正心通知參謀部準備。回頭對彰武自衛軍軍長,原震北軍戰車師長季滄海說道:“季將軍,明天我和你一塊去打馬家豁子,親自給你助威”。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季滄海感激地給燕王朱棣性行了個軍禮。他弟弟季滄浪就在靖遠軍中,節製蒙古朵顏三衛兵馬,如果燕王朱棣派他去攻打正西的花鵬部,很有可能他要承受來自西北方的蒙古騎兵攻擊,到時候與自己的兄弟季滄浪手足相殘,兩軍陣前,情以何堪。
“李堯,明天你的騎兵負責盯緊了東北方向的朵顏三衛,他們膽敢趁火打劫,你就帶著弟兄們刀下和蒙古漢子見個真章。十幾年咱震北軍沒光臨草原,還真反了他們”!燕王朱棣對著悍將李堯吼道。這家夥與姚廣孝不睦,剛才聽了姚大師的計策就在旁邊嘟囔,不給他找點兒事幹,說不定一會兒他又要找老和尚的麻煩。
“末將遵命”!李堯上前兩步,大聲答應。嗓門像個霹靂,剛巧在姚大師頭上炸開,嚇得姚廣孝一哆嗦差點兒沒坐到地上。悍將李堯用白眼球看了大師一眼,鼻孔裏重重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既然做了,殿下不妨做得徹底些。”姚廣孝看著季滄海與李堯走遠,湊進燕王朱棣耳朵邊輕聲嘀咕,“今晚殿下到戰俘營走走,將那些屬於季滄浪、花鵬等璞英舊部的麾下人馬挑出來,好酒好肉招待,說佩服他們當年死守大寧,拖跨東路蒙古大軍的不世奇功。對卜萬、陳亨還有李增枝等人的部下,就狠一點,餓他們一頓兩頓,明天兩軍交戰時,故意在戰俘營製造混亂,放跑幾百個戰俘。等他們回去後,……”
“那就得看李增枝這個大都師是否有督師的心胸了,沒了璞英舊部,我看他拿什麼和我耗”!燕王朱棣放聲大笑,用力拍打著姚廣孝的肩膀,將姚大師的骨頭都拍輕了三分。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席卷天下的震北軍,到底有多少斤兩”!大寧城內,靖遠大都督李增枝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三天前再次小敗於燕王朱棣之手,反而加強了這位大都督的取勝決心。發揮家傳學問,在大寧周圍步下數道防線,誓將燕王朱棣拖垮拖死。
當前局勢很明顯,一天拿不回大寧,燕王朱棣所率領的十萬大軍就一天不能回援北平。郭璞麾下臨時湊出來的兵馬絕對抵擋不住大哥李景隆和老將耿柄文的聯合進攻。北平一丟,討逆軍即可從山海衛出關,繞到燕王朱棣的身後,構成前後夾擊之勢,分治了數十年的天下將平定於李氏弟兄之手,這份功績,足以向九泉之下的老爸炫耀。
“大都督家傳絕學,神機妙算,燕王朱棣哪裏是您的對手”。大將劉真老眼昏花,捋著花白胡子在一邊湊熱鬧。當了一輩子軍官,憑資格熬到目前這個位置,劉老將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凡事皆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主帥發話即鼓掌叫好。雖然這些行為讓一些將領不齒,卻在軍中落了個好名聲,大事小情都有列席的份兒。
靖遠大都督李增枝搖搖頭,打斷了劉真的奉承,將沙盤地圖推到坐在他一邊悶聲不響的寧王麵前,恭敬地問道:“本都督認為,燕王朱棣下一步必然進攻馬家豁子,殿下以為如何”。
寧王朱權抬起惺忪的眼皮看了看沙盤,滿臉茫然:“都督說他打哪裏,四哥就打哪裏唄。行軍打仗的事情,我哪裏懂,都督看著安排就是”。
窩囊廢,李增枝囁斜著眼睛瞪了寧王一眼,心中暗罵。寧王朱權是這枝兵馬的名義主人,但朱權本人對戰爭並不熱衷。當年他父親朱元璋將他封為寧王,本來就是拿他當做牽製燕王朱棣的棋子。大哥朱標當了皇帝,問都不問就將熱河省大寧劃給了四哥朱棣,作為小不點兒,寧王朱權隻能搬到天寒地凍的靖遠省去打黃羊。現在侄子當皇帝了,李增枝帶兵將大寧奪了回來,皇叔朱權才暫時在大寧的王府內住下。進了闊別十七、八年的寧王府後,朱權連行禮都懶得全部打開。
天知道哪天還得搬家,無論燕王打贏了還是朝廷打贏了,寧王朱權都是一個棋子。這就是當皇子的命運,多年來,寧王習慣了,也不願意和命運抗爭。
“來人,扶寧王殿下回去休息,主意王府內保暖”,靖遠大都督李增枝拿昏昏欲睡的寧王朱權沒辦法,大聲向手下吩咐。
“喔”,寧王朱權又抬了下眼皮,伸出胖胖的小手扣了扣眼屎,打著哈欠站起身來,邊向外走邊叮囑:“大都督,仗怎麼打你看著辦就行。我不懂,不用問我。但讓弟兄們小心點兒,戰場上刀槍無眼,傷了痛了就不好辦了”!
“噗”,坐在帥殿一角吃茶的朵顏三衛蒙古總兵官保圖差點沒被茶水嗆死,趴在桌子角上不住地咳嗽。
靖遠大都督李增枝衝著朱權的背影搖搖頭,點手叫過卜萬叮囑道:“我估計今晚,最遲超不過明天,燕王朱棣肯定拿你部下手。馬家豁子方向你給我頂住了,我今晚就將朵顏三衛悄悄調動一半到山背後的樹林裏埋伏。明天讓神箭季二帶著他們直衝對方中軍。明天你負責拖疲對方,把頭功讓給季二。燕王朱棣喜歡親臨前線鼓舞士氣,明天無論誰傷了誰,都可以斷了他們彼此勾結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