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休也被塗抹成了一張綠蛤蟆臉,他瞪著圓鼓鼓地眼珠子,趴在厚厚的草叢裏,開始注意起森林裏的一切。
蒼圖帶著花妞去了對麵,唐休心裏暗罵,那個家夥真是個混蛋,現在被開除軍籍了,也不用在熱帶叢林執行潛伏任務了,卻要帶一個大姑娘跟他去亞馬遜那種地方冒險。
所以,唐休抱著沉甸甸的武器,心裏並不想著蒼圖說過的話,試著把自己假想成一堆野草,一灘爛泥,一簇小樹,而是想著等蒼圖回來,狠狠地罵這個狗娘養的一頓,讓岑伯幫他去買個小日本產的充氣娃娃,放了人家花妞離開,免得這位華僑姑娘白白喪命。
沒過一會兒,氣呼呼地趴在草叢裏的唐休,就感覺脖子一涼,下意識地摸摸脖子,卻感覺到一柄鋒利的刀刃,正貼在自己喉管。
扭臉一瞧,一張綠糊糊的臉上正露著一口白牙,對著自己邪惡地笑。
“你個狗娘養的……”唐休才不管蒼圖有沒有心裏準備,一見到他,張口就開罵了。
這無不讓蒼圖大吃一驚。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遇到的奇景。在此之前,還沒有哪個對手,被他的刺刀貼上脖子的時候罵街來著。
“我以為你騙個姑娘來淫樂幾天就放人家走,誰讓你把她卷進來的?這不是害人嗎?”唐休魯莽地推開了挾持自己的那把刀。
好在蒼圖手法靈活,隨之翻轉了刀柄,才沒令唐休的脖子擦破皮肉。
蒼圖咀嚼著口香糖,一臉涎皮地躺靠下來。他左手托著耳朵,笑容不減地看著唐休。
“誰說我為了淫樂之心才帶上花妞的?”蒼圖問。
唐休嫌惡地看著蒼圖說:“換個矽膠娃娃吧?咱們又不是去行軍打仗,你也不是小鬼子,大老遠的帶個自己的同胞做慰安,你還是人嗎!”
蒼圖一臉不屑地笑著,故意眨了眨眼睛,仿佛唐休的辱罵令他很受用。他抹了一下鼻子,說:“咱們是去撿寶石,不是去送死。要像你想得那麼簡單,何必還跑來越南一趟,在巴西一樣買得到武器。可這樣一來,動機太明顯了。你想啊!那個老外殺手,為了屠口你我,把整個東南沿海的網絡都監控起來,可見瑪瑙斯那一片,暗中監控更嚴密。老外殺手死在了中國,你我從中國直接飛往瑪瑙斯,等於告訴了對方,咱們是來搶寶,不出三天就會被幹掉。”
按道理講,蒼圖把話說到這份兒上,若換做他的戰友,早該明白了其中原委。可偏偏是唐休,仍氣鼓鼓地問:“我沒問你從哪裏出發!你帶個女人去幹什麼?咱們會害死人家的!”
蒼圖覺得唐休的氣結很可樂,他像討好似的遞給唐休一片口香糖,卻被毫不領情地打了回來。
蒼圖笑嗬嗬地塞進自己嘴裏,說:“岑伯會給我們辦妥護照,還有持槍證明,我們三個現在是越南人!不屬於霧鬃島這場驚天秘密的遺漏區域的人。所有的手續,會令我們看上去像在澳洲度假,然後轉飛往瑪瑙斯,三個進入亞馬遜森林的狩獵愛好者。讓那幫混蛋在暗中查我們的底細吧,隻要我們不明著靠近茹魯阿河中遊的森林,就不會惹上盯梢或屠口。”
唐休就算對這方麵再生疏,可也一下子明白過來,他揪住蒼圖的脖領子,怒不可遏地說:“你……你拿花妞當墊背的?就跟我一樣,我也是個墊背的。你-他媽的想藏在我們中間,扮豬吃老虎!”
蒼圖難為情地笑,笑得卻是那麼不知廉恥。
“不是已經吃掉一個了嗎!”蒼圖說。
唐休不覺想起,蒼圖在酒店客房斬斷老外左手的一幕。
“要不是你給那個老外打掉兩顆槽牙,滾出兩米遠,那家夥的警惕性就不會鬆懈下來。”蒼圖惺惺地說,唐休從他的話語裏,感覺不到一丁點的同情。
“你-他媽的……”唐休抓得更緊了,恨不能像個大力士那樣,提起蒼圖丟出去,“就算你要利用花妞,你也得征得人家的同意。我給你做墊背的,至少我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可人家不是,人家跟你毫無瓜葛,不欠你的。就算人家命賤,是個無根的女賊,裸死在荒郊野外都不會讓警察著急破案,可也輪不到你這樣踐踏她。別以為我不會把你告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