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恐怖的刑訊,蒼圖了解了一切,又給捆躺在浴缸裏的老外過量注射了鎮定劑,致使他昏迷不醒,然後歪叼著煙卷走出了衛生間。
客廳裏,唐休正六神無主,傻傻地杵在當中。噪耳的電視購物廣告,還在血熱狗咬地嚎叫著。
蒼圖走出衛生間時,門關得重了一些,發出砰一聲響,竟嚇得唐休劇烈抖了一下。
蒼圖怔住了,瞪著一雙炯亮的眼睛,滿臉費解地望著唐休,對他這種草木皆兵的樣子,感到莫名其妙。
唐休恨恨地咬著牙齒,一個差點把他嚇死的混蛋,反倒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
蒼圖咯咯地笑著,走過去拍拍唐休的肩膀,又把一張小人得誌時的臉湊到唐休耳朵上,說:“告訴你,咱們要發大財了。”
唐休的心驚,使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一把推開了蒼圖,憎恨而又嫌惡地說:“我不會再信你的鬼話。你現在就給老子答案,要不要逃跑?要,就是現在!不要,你就一個人在這裏等死。”
蒼圖夾下了嘴上的煙卷,愜意又不失悠閑地說:“要啊,就是現在!但不是逃跑,而是大搖大擺的離開這裏。這家酒店有監控區域,不可以沒擦幹屁股就走。”
唐休不明白蒼圖的意思,隨之眨了眨眼睛。
“你留在客房,我去一趟老外入住的房間,把他的行李全部搬過來,而後再替他退房。那家夥已經昏迷了,我會讓他像個散著酒氣的醉漢,被我扶出這家賓館,哼哼……”
蒼圖說到後麵,竟然陰森森地冷笑了兩聲。
“你笑什麼?”唐休感覺出蒼圖不懷好意,忙緊張地問道。
“笑你個笨蛋!”蒼圖回答。
唐休急得直跺腳,他咬著嘴唇,催促說:“別鬧了,趕緊去弄啊!此地不宜久留……”
蒼圖穿好了衣服,拿著老外的客房磁卡,很快就回來了。唐休也收拾好了行李,等蒼圖一回來,兩個人就把噴上酒精的老外和幾個行李拖出了酒店,順利退了房間。
出了門,攔住了一輛計程車,然後直奔臨海的巨礁頭。路上,蒼圖還在一家五金商店買了鐵絲和一把鉗子。
浩瀚的大海,不一會兒就出現在了盤山公路的背麵,層層翻湧的浪花,在沙灘上慵懶地伸縮著。
無邊無際的海麵盡頭,一大坨墨色霞雲遮住了太陽的額頭。此時的夕陽並不紅潤,依舊芒射著刺眼的白光。
兩個人站在無人的沙灘上,鹹濕的海風吹抖著蒼圖的頭發,他眯縫著眼睛,望著天空中靜止的雲朵。
唐休背對著海風,衣領被吹得瑟瑟飛揚,他像怕冷似的,揪了揪領口,一言不發地望著蒼圖。他在等一個答案,一個將要何去何從的答案。
昏迷的老外,倒在蒼圖的腳下。鎮定劑的藥力很猛,讓他睡得如死屍一般。
“把臉轉過去,捂住耳朵。”蒼圖突然扭過臉,冷著麵孔對唐休說。
唐休愕然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蒼圖思考了半天,原來是要殺人滅口。“你……你不能這樣!”
“你不懂的……”蒼圖淡淡地說著,並開始裝載消音器,並檢查彈夾。一整套動作,看上去竟是那麼熟練。
唐休一下撲在昏死的老外身上,幾乎是用哭求的腔調說:“你不能這樣啊!你這是在害自己啊!殺人償命,你會成殺人犯的……”
“不用你來囉嗦。”蒼圖拉動了槍栓,一腳蹬開了撲在沙灘上的唐休。當然,那隻是一股推力。
“你個王八蛋,畜生養的,你……跟小鬼子有什麼區別?這是一條人命!”唐休似乎是被踹急的,他一邊罵著,一邊抓起沙子往蒼圖臉上投,一邊再度撲在老外身上。
“他要殺我們!不是你跪在地上向他求饒的時候了?你的兩顆槽牙呢?你-他媽的……”蒼圖用胳膊護住自己的眼睛,也一邊罵著唐休,一邊拿腳繼續踹開他。
“可他已經被製服了,沒有還手之力。殺這樣的人不是英雄好漢,你不是也廢了他一隻手嗎?聽我說……”唐休居然跪在了沙灘上,兩手抓住蒼圖的褲管使勁搖。
“就把他丟在這裏,不管他了。讓他自生死滅。好嗎?等他醒來的時候,我們早跑了,中國這麼大,他再也找不到我們。”唐休氣喘著,仿佛此刻是為了蒼圖在向老外求情。
“好!”蒼圖點了頭,答應得竟是如此爽快。
兩人把老外丟在了海邊,打算沿著沙灘往南走。可是唐休萬萬沒有想到,才走了一百米,蒼圖像條餓狼似的,嗖地反撲回去,一把揪起老外的頭發,把手槍對準了他的小腦,咻地一震,子彈穿過了過去。
“啊……”也不知唐休是嚇得,還是氣得,是急得,還是怒得,他一聲長嘯,跪倒在了沙灘上。
大片猩紅的血泡,滲透進了沙子,又被浪層舔進了海裏。蒼圖像個屠夫似的,把帶來的鐵絲穿過老外屍體的琵琶骨,與一塊二三十斤重的大礁石箍在一起,然後像拖死狗一樣,把屍體拖上了一截10米高的斷崖,轟咚一聲拋進了海裏。下麵驚濤拍岸,已經看不出屍體激起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