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的玉牌出了問題,可否與你們一起出去?”趙默成一咬牙,終於說。
看著湖泊裏那些淩亂的半邊蓮,小春就知道他們為什麼被水妖攻擊,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大肆摘采靈草忘記了防禦水妖,走到湖邊自然被水妖給出其不意地傷了。他們的玉牌卻沒有將他們轉送出去,必然是出了問題。
但是,常人的玉牌又怎麼會出問題呢。小春想了一下,說:“帶你們出去倒是可以,隻是可問師弟,你們的玉牌出了什麼問題?怎麼突然失效了?”此話一出,趙默成和另一個高瘦男子皆臉色一變,卻沒有說話。
季天寶說:“帶他們作甚,要是到最後都沒出去,道淩老祖肯定會親自打開鎮魂塔來救他們的,那時候他們可就臉上有光了。”小寶這話說的好,季小春暗中給了他一個大拇指。
“好,咱們邊走邊說吧……”趙默成一咬牙,玉牌失效,師門也是要過問的,反正他瞞也瞞不住,告訴這兩人也沒什麼。
刀山放佛沒有盡頭,天上的黑灰色雲層從未散去,三人都動用了法寶級的護罩防禦遠處吹來的猛烈罡風。突然,平靜的刀群又暴亂起來,發出丈長的劍芒,不斷地攪動扭擠,攻擊向抵抗罡風的三人。
季晨山手中的梭形法器一轉,放出無數堅韌白絲纏繞,白絲變成一束長鞭,淩厲一抽,刀鋒紛紛退讓。孔靈馨手中玉如意浮在半空不斷發出片片青刃,與刀鋒相撞聲音鏗鏘。許浩堯的彎刀在空中變成丈長,圍繞在他們周圍旋轉。
他們已經在這刀鋒上行走了五日,這五日中罡風劇烈,刀鋒上的刀經常暴起傷人,他們三人結伴走在刀鋒上,也幸虧三人都是真正的精英弟子,也幸虧三人彼此聯手,不然絕對撐不了這麼久。但是這五日中,他們連妖獸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師叔……還要多久我們才能到頂……”許浩堯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胖,也勉強算五官端正,但在季晨山和孔靈馨麵前,他自然顯得無比平凡。
季晨山平靜地說:“不知道。”他張開手梭形法器又落回他手中,手放在袖口無意識摸了一下鎖魂玉,玉觸感溫潤,如他的心境不急不躁。
他們其實已經走錯路了,季晨山剛看到這座山時就明白了,這座山叫煉魔山,以許多魔修的血澆築過,魘氣十分深重。但是它主要的作用是給即將築基的人試煉心境和修為的,據說,隻要能翻過煉魔山,築基和結丹都不會有絲毫滯礙,一次即成。
但是因為煉魔山上死的修士實在太多,能翻過的人寥寥無幾,所以煉魔山就被祖師封印了,來鎮魂塔試煉的弟子是到不了煉魔山的。
但是,他們的路線似乎被某種力量扭曲了,走錯了重疊的空間,所以才到了煉魔山中。
“又來了。”看到一陣血霧從山頂湧下來,孔靈馨也習慣了,柔白的小臉迎上奔湧而下的血霧,她手中玉如意一收入手中,血霧的呼嘯聲中仿佛帶著厲鬼的尖嘯,瞬間將三人淹沒其中。
又是一個屠戮場,三人見到的景象各不相同。季晨山看到季小春和許多行仙門弟子一起被魔修捉住,虐殺之後做成了腐屍,萬魔黑山的天空在此中全是紅的,那個腐屍一樣的季小春看了一眼季晨山,便笑著向他攻過來。他已經習慣了這些場景,梭形法器一出,將‘季小春’剿成碎肉。
當初他進入鎮魂塔上層,天天看到的都是這個景象,他那時候承受不住,發瘋發狂,胡亂攻擊幻境中的魔修,這樣亂來居然也沒死在鎮魂塔中。現在姐姐回來了,他的心魔也破了。季晨山現在有足夠的冷硬,對著幻境中的任何‘熟人’都能下手,沒有猶豫。
他不會讓自己身犯險境。
許浩堯看到的是自己凡人界的爹娘,他生於殷富之家,父親是一方員外,被遊行的行仙門弟子發現,欣喜若狂地帶回了行仙門中,那弟子還得到了一塊中品靈石的獎勵。他此時看到自己的爹娘把年幼的自己綁在木樁上,笑著用刀一片片割肉,孩子疼極了,發出慘厲的哭聲。
許浩堯是元嬰修士的弟子,心境修為也是過人的好。他暗自感歎著場景太過血腥,又喚出自己的彎刀將幻景中的爹娘砍成兩半。看那孩子哭得淒慘,也安慰了他幾句:“你可別哭了,不過是肉,會長出來的。”
孩子突然停止了哭泣,仰頭尖叫,皮肉剝落,身體拉長,化作厲鬼向他撲來。許浩堯立刻舉起彎刀殺向厲鬼,厲鬼的修為並不高,不久後就死在了他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