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靈馨的幻境中,是師父一臉的溫醇笑容,她出生於中等修仙家族,師父待她非常好。接下來她看到師父將她綁縛起來,親手將她送給了另一元嬰修士做爐鼎,她受盡虐待,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被一個金丹修士抓住,替他試藥……
她的表情從頭到尾都非常冷淡,直到幻境中又出現另一人,她才微露出驚訝,又低垂下頭。長大後的季晨山,一襲簡單青衣,毛茸茸的睫毛輕垂,掩蓋住他琥珀色的眼瞳,下巴瘦削,隻一道淡色如水的弧線,薄唇微抿,他眸光輕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孔靈馨深吸一口氣,抬起頭。
他看了一眼飽受虐待的孔靈馨,毫不關心地走開。就像他平時對所有人一樣,孔靈馨沒見過他對誰特別好,總是如此淡漠。她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氣憤,稚嫩的眉心微蹙,孔靈馨突然祭出玉如意,她的玉如意發出青光百丈,青光波及之處,幻陣紛紛褪色剝落。
煉魔山上,血霧又漸漸散去。
季天寶很不喜歡身後兩個跟屁蟲,他們不說話,但是一步不離緊跟著他們。趙默成與另一叫趙勤的弟子,服了療傷丹藥後就跟在季小春與季天寶身後,趙默成也挺無奈的,要不是被那些水妖突襲,怎麼會搞得這麼狼狽,他連護身法寶都沒來得及招出來就被水妖的爪子刺穿了腹部,雖然已經服下療傷丹藥,但是還在隱隱作疼。
古木林中的白天漸漸消失,黑夜彌漫起來,深藍的天際,一輪下弦月掛於天際,月光淺淡,林中總有淡淡霧氣,使前路若隱若現。
他們這一路碰到的妖獸少,並沒有發生妖獸魂魄的糾紛。但是夜色一深,就有別的厲害妖獸要出現了,小春修為最高,自然她擔當了主心骨,現在尋找妖獸已經不方便了,還是原地休息吧。
她一說休息,趙默成和趙勤也舒了口氣,盤坐到地上,各自支起自己的防護罩,修複他們與水妖戰鬥還沒來得及複原的身體。季天寶則靠到季小春旁邊,將一個羅盤擺在地上,一個白色護罩將兩人罩在其中。這法陣比季小春的護身佩厲害多了,她也沒有拒絕。
“小春,他們剛才可跟你說了?他們的玉牌怎麼突然就失效了?”季天寶好奇問她。
季小春笑了笑,輕輕說:“他們想鑽試煉規則的空子,你可知道,我們在鎮魂塔中的時間是玉牌計算的,他們給玉牌施了法術,就可以加快玉牌時間的流速。但是這個法術有個缺陷,會限製玉牌對鎮魂塔的感知,所以無論他們受到什麼攻擊,玉牌都不會將他們轉送出去。”
季天寶看了看正打坐的兩人,也壓低了聲音:“試煉作假……這可是犯了大錯,門派要過問的,隻是這方法他們怎麼得來?我都從來沒聽說過呢。”
季小春說:“我也不知道,隻聽他們說是有高人告訴他們的,如何解除法術他們都不知道。”
季天寶還有點樂:“趙默成就是個草包,怎麼和我們季家弟子比,什麼話都信,他那腦袋長來好看的啊。”季小春卻在想,趙默成也不過十五六,又常年被寵愛,行事莽撞也不奇怪。隻是道淩老祖為人一向正派,他這次出去,恐怕免不得一番責罰了。
古木林中非常寂靜,小春與天寶也不再說話,專心打坐恢複靈力。
有風吹過,空氣中帶出一股奇怪的腥味。小春的神識一刻都沒有收回,感覺到有東西靠近她立刻睜開了眼睛。她的神識將周圍的十丈籠罩在內,周圍的景物便纖毫畢現。小春‘看’到樹枝上正倒掛著一群小東西,渾身漆黑,黑翼收攏著,墨色的小眼珠正看著他們這個方向。
這種妖獸是獸期四階的,叫墨蝠,因渾身上下都是一般的墨黑色而得名。
她將季天寶和趙家兩人叫醒,告訴他們有妖獸來襲,雖然獸期四階的妖獸魂魄並不十分厲害,但是墨蝠數量眾多,他們還是謹慎為妙。小春將子母玉刀扣在手中,四人按兵不動,靜靜等待著。
妖獸的耐心向來不好,那些墨蝠似乎嘰嘰喳喳彼此小聲交談了什麼,然後飛離了樹枝朝他們飛來。它們速度極快,不過幾個飛躍,就貼在了離四人最近的樹上。
這些墨蝠瞅準了時機,立刻離開樹幹撲向他們的護罩,瞬間,無數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鋪天蓋地而來,將三個護罩遮得密不見光,小春都聽得到那些墨蝠的小尖牙咬在護罩上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它們的翅膀拍打在護罩上,似乎急不可耐想嚐到他們的鮮血。
季天寶將法決打入陣盤中,陣盤上立刻泛起耀眼白光,墨蝠被這白光打散開,正要重新聚攏,小春和季天寶已經頂著護罩飛出來,小春驅使手中的十二片子母玉刀全部飛出,四階的妖獸魂魄隻有將近獸期三階的實力,她的子母玉刀能做到一刀就能殺掉一個,季天寶的飛劍在蝙蝠中穿梭,他喜歡玩,像穿糖葫蘆一樣把墨蝠成串。任墨蝠撲著翅膀不斷躲閃,也避不開他靈巧的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