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她曾無數次問過這個問題，他不是嗤之以鼻就是冷眼諷刺。
他也曾回答過那個問題，隻是她不肯不願害怕相信。
此時此刻，她很想再問一遍這個問題。在她最痛最痛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渴望著答案。
施罌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問題，旁邊圍著的醫生護士正在為她的生產而忙碌著，紅舞正在安慰施媽媽……
隻有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問他愛不愛她。
施罌凝著她的雙眼，那裏麵霧蒙蒙的都是疼痛的淚水，第一次，他沒有任何的遲疑，沒有任何的三思，沒有任何的變扭，沒有任何的雜念，顫抖的唇瓣，繾綣深情的張開：“愛！”
“不好了，阿姆醫生，你快看。”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小護士驚慌的叫起來，佳佳來不及消化他那個字，整個產房就兵荒馬亂起來。
“血崩……”
“怎麼會血崩……”
佳佳很累啊，累到連歪個嘴表示高興的力氣都沒有，她抓緊著施罌的手不放，無力的呼吸著：“施罌，我……想聽你拉小提琴……”
佳佳的聲音很虛弱，她的眼神變得渙散起來，施罌顫抖的手貼著她的臉，急得滿身大汗，他能感受得到佳佳的生命處於從未有的薄弱，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抓不緊她，仿佛隨時都會將她失去似的。
他從來不知道，生個孩子這麼恐怖，仿佛生死離別一般。
他急得大喊：“舞姨！給她破腹產！破腹產！”
他不要她再這麼痛苦，一刻都不想再看她這麼香消玉損的樣子。
紅舞馬上就奔過去給佳佳做各種檢查，護士一串一串的報出檢查結果：
“不好，出血加重……”
“不好，脾髒進行性腫大……”
“不好，血小板進行性增高……”
“不好，外周血嗜堿粒細胞>20%……”
“不好，骨髓中有顯著的膠原纖維增生……”
“不好，出現費城染色體以外的其它染色體異常……”
“不好，CFU-GM增殖和分化缺陷，集簇增多，集簇和集落的比值增高……”
兩個婦產科醫生莫名其妙：“副院長，這是怎麼回事？”
她們不明白即便血崩，副院長為什麼要檢查這些，紅舞哪裏有時間和她們解釋，
摘下口罩急道：“施罌，你跟我出來。”
施罌哪裏舍得走，何況佳佳一直緊緊的抓著他，但——
他把心一橫，定然知道如果不是有緊接情況，舞姨不會在這一刻趕他出去，佳佳抓著他不放：“施罌，我是不是要死了？”
“亂說！我要你給我做一輩子煮飯婆！一輩子很長的！”
他雙眼通紅，背脊汗水橫流，“我一會就進來陪你，佳佳，我去拿小提琴，你不是要聽嗎，我拉給你聽……”
狠心別開佳佳的手，他腳步沉重的走出去。
剛走出門口，紅舞的聲音就如同五雷轟頂般響起：“佳佳現在的情況，必須立刻做骨髓移植手術，你說的骨髓匹配者，立刻找過來，我去和幾個專家研究手術方案，沒時間等，隻能邊做破腹產邊做骨髓移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