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佳佳疼得想咬牙自盡,疼個兩三天才把孩子生下來,她哭著看舞姨:“我……我……我想痛痛快快的死……”
“呸呸呸,說什麼死不死的,快把這話收回去。”施媽媽皺緊眉頭,同時又安撫她:“沒那麼誇張,我生似錦的時候就用了一個小時。”
不過,她生施罌的時候大出血,差點難產而死。
這會兒,她是萬萬也不會提的。
“如果破腹產的話……”旁邊的婦產科醫生剛說了一句,佳佳就死咬著唇瓣,堅決不改口的說:“不,我就要自然生,痛死我也甘心。”
可是,真的痛啊。很痛很痛!
好幾次她都疼痛地幾乎要昏厥過去,都是施媽媽在旁邊不停的跟她說話,給她打氣,她忽然好想哭,覺得自己會這麼痛死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疼痛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產房裏的每一個人都在煎熬,醫生每一次檢查都說還不到時候。
佳佳昏昏沉沉,亂七八糟腦子裏想了很多,她抓緊著床單,再也忍受不住的哭喊:“媽媽,你讓施罌進來陪我好不好?我怕我撐不住,你們讓他進來,好不好?”
讓他進來看看,她是那麼的疼,要讓他也疼,陪著她疼,讓他看看,為了給他家傳宗接代,她遭了多大的罪,看他還好意思看輕她的寶寶,想都不想就讓她打掉孩子!
憑什麼她在這裏痛得死去活來,他卻在外麵什麼都感受不到。
紅舞看這情形一時半會生不下來,有個人陪她說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她快步走出產房,看了一眼雙眼猩紅的施罌:“施罌,你進來,你媳婦要你陪!”
施罌早就想進去,這會兒聽到紅舞的聲音,當下腳步一滑,差點失態摔倒,下一秒斂了斂神色,大步流星的走進去。
自他離開後,門外就隻剩下蕭逸一個人,施爸爸傍晚的時候就走了,妍妍一早被顏墨接了回去。
他……他也想進去……
卻,真的隻是空想。
又過了三個小時,佳佳疲憊的看著身邊的施罌一眼。
這三個小時,他一直在旁邊說話,從她3歲那時候拿著一隻破電話戲弄他開始講起,一路將她從小到大的囧事趣事娓娓道來,記憶那麼清晰,完全不需要刻意去回想,就那麼脫口而出。
佳佳眨巴著如鉛般重的眼皮,隨著他磁性的聲音回想過往的一切。
她一直以為那些酸甜苦辣的回憶隻有她才會深刻在心,沒想到原來他都記得,記得絲毫不差,那一刻佳佳的心就那麼軟了下來。
她努力睜大模糊的雙眼想要將他清雋的麵容看清。
是不是,她從前忽視了什麼?
施罌是她的丈夫,更在她的成長中同時扮演著父親、兄長的角色,除了為人冷一點,脾氣臭一點、嘴巴毒一點、花邊新聞多一點之外,他這些年對她是極好的,從來沒有做過真正傷害她的事情,唯一一件讓她耿耿於懷的事情,就是他說不要孩子、不愛她。
但如今,在產房裏,他也急得滿頭大汗,麵容又無助又慌亂,情緒絲毫不比她好到哪裏去,他真的不在乎孩子,不愛她嗎?
“施罌,你愛我嗎?”強撐著意識,佳佳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