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你不在府中?”
豆盧廣原點點頭,“我剛剛進貨回來,我在店裏連夜試樂器,兩個夥計都可以作證,他們和我在一起。”
“但你們家主並不相信,對吧?”
“他確實不相信,他說我不在府中是欲蓋彌彰,目的是讓人懷疑不到我身上,這其實不是他說的,是他嫡長子豆盧寶武的原話,他對官府是這樣說的,然後他父親接受了他的觀點。”
“獨孤相國怎麼說?”
“獨孤相國說,這種唐鼎是銅鑄的,對豆盧家很重要,但對別人就未必了,拿出去最多也就賣二三十貫錢,偷它的意義在哪裏?再說我也沒有被家族禁祭,沒有理由偷它,就算偷,也會找個地方挖坑把它埋起來,而不是大明大白擺在衣箱裏,讓人一下子就找到它,獨孤相國認為,應該是有人在陷害我。”
“最後呢?”
“最後獨孤相國勸家主,這種事情萬一以後發現我是冤枉的,會成為豆盧家族恥辱,請家主慎重考慮,家主最後說,這個案子繼續調查,在查清之前不下任何結論,最後這件事就不了之,其實我覺得家主已經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了,隻是他不想再追究。”
“你是說.....豆盧寶武?”
豆盧廣原點點頭,“我猜也是他,隻有他才會陷害我!”
“你們之間有什麼仇恨?”周岷不解問道。
“因為我妻子,她是我們祖母娘家的族孫女,也是一個庶女,她從小父母雙亡,祖母可憐她便收養了她,她在我們府中長大,小時候很瘦弱,但長大後出落得非常水靈,大家都喜歡她,豆盧寶武已經娶妻,就想納她為妾,但她隻喜歡我一人,因為我從小護著她,後來祖母成全了我們,豆盧寶武便對我一直懷恨在心,公開說和我有奪妻之恨。”
周岷點點頭,如果是爭奪女人,那就難怪了。
他沉吟一下,便進入主題,對豆盧廣原道:“豆盧寶武最近在忙什麼?”
“他?”豆盧廣原冷笑一聲道:“他好像很忙,總是外出,神神秘秘的,也不管家族生意,誰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周岷又問道:“他好像曾經在太原當過官吧?”
“是的,這是公開的秘密,他曾在元家偽政權下做過大將軍,那時他還不到三十歲。”
豆盧廣原有些不解,又問道:“難道豆盧寶武和獨孤相國刺殺案有關?”
“目前我們確定,應該和元家餘孽有關,元衛你知道嗎?”
豆盧廣原搖搖頭,他現在才三十多歲,對上輩人的事情不清楚了。
“元衛是元玄虎幼子,從小過繼給大將軍元玄禮為子,太原攻克後,元家覆滅,但元衛因太原城破時正好不在而得以幸免,是他策劃刺殺了獨孤相國,通過調查,我們發現元衛的身邊也有關隴世家的人。”
“你認為是豆盧家?”豆盧廣原一下子聽懂了對方話中之意,頓時震驚萬分。
周岷淡淡道:“我沒有說豆盧家族,但可能有個別人,但地位很高,在外麵能代表家族那種。”
“比如嫡長子對吧!”豆盧廣原完全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周岷點點頭,“我們查過繳獲的元氏記錄,元衛曾經有一段時間在太原,他和豆盧寶武出任相似的職務,他們之間應該有過交集,我們不敢說元衛身邊的關隴世家就是他,但他確實有很大的嫌疑。”
“然後呢?後果會怎麼樣?”豆盧廣原沉默片刻問道。
周岷緩緩道:“晉王殿下不希望整個豆盧家族卷進這件事,如果隻是豆盧寶武所為,那就是他自己承擔,如果家主豆盧博也卷進去,事情就大了,我們希望這件事隻和豆盧寶武有關。”
“所以你們希望我幫助內衛調查豆盧寶武?”
周岷笑了笑道:“你這樣做,其實是為了保護整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