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勳翟跟龐稽回頭,他們立即神色慌忙地圍攏過去,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主公你怎麼樣”
“不是說暫時無礙嗎禾真上人說過”
“主公莫要逞強了,讓我等馱著你走吧”
他們七嘴八舌地講著,陳白起長得矮,沒法透過人牆看清楚裏麵的情況,便揚聲道:“我懂幾分醫術,不如讓我看看吧。”
牙索一把拉住她:“看什麼與你何幹”
陳白起沒理他,倒是不少人聽到她的話,他們轉過頭,或許是之前她給人的感覺太過神秘厲害,倒是與實際年齡不符,所以他們也沒有覺得她年紀少而輕看,再加上知道她暗中出手救過主公,對她印象極佳,於是自覺留出一個位置讓她靠近。
勳翟猶豫了一下,便請道:“那便勞煩女俠看看。”
若說她要害主公,那先前又何必出手相救呢,是以他們對她的防備之心倒是沒有過重。
楚滄月被龐稽扶站著,他身量極高,卻清瘦若竹,陳白起走近,她一隻手攏起衣擺,墊起腳尖,揭開了他的兜帽,一根手指輕輕點於他的額心。
她闔目靜靜用巫力梳理了一下他的體內,便顰起了眉。
在一群靜待答案的人注視下,她開口:“他方才動用了真氣,如今體內的毒素紊亂,生機正在加速被掠奪”
周圍人倒吸了口氣,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驚著他們。
“那主公可有礙”他們連忙問。
陳白起睜開了眼,有些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楚滄月垂下的手。
“我暫時可以替他穩定下來,但是你們還是盡快替他解了這毒。”
這毒可不簡單,若遲了,隻怕最後解了毒救了他一命,但能不能恢複如初卻不能保證了。
她終是沒狠下心不管,她在眾人不解疑狐的視線下,牽起了楚滄月的手,他的手冰冷如雪,而她的手卻是要暖上許多,他們掌心相對,五指相扣,這種異樣親密的相合卻是隻為了給他治病罷了,雖然在其它人眼中卻稍嫌曖昧詫異。
牙索不知為何有種自己的寶物被冒犯的憤怒,想動手將兩人掰開,卻被眼尖手快的勳翟給勒住了手臂製住,沒讓他上前去搗亂。
“影子”牙索叫道。
“你是個姑子,你憑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給一個半老的家夥占了便宜”他扭過頭瞪著勳翟氣嚷道。
勳翟聞言,沒好氣道:“公子溟,需要臣提醒你一句,你口中那個半老的家夥是你的親叔父,你當真想害死你的叔父不成”
牙索嗤聲道:“生死有命”
勳翟聞言似笑非笑道:“那主公遇上了女俠自是命不該絕。”
牙索一下氣窒。
陳白起心無漣漪,對他們的吵鬧充耳不聞,給楚滄月輸送著巫力,她臉上漸漸白了起來,相反,楚滄月的臉色卻相對紅潤了不少,本來緊抿的唇亦鬆馳了下來。
他們頓時都驚喜地看著主公的變化。
誰都看得出來,方才看起來情況不妙的主公,眼下卻有了一種“活著”的生機,像枯萎的樹被被澆灌了雨水與陽光滋潤。
陳白起感覺差不多了,便睜開了眼,正要收回手指,卻被一隻像月華所鑄的冰涼手給抓住。
這隻手不似他臉上那斑點老化的皮膚一樣皺巴巴,它修長而白皙骨結分明,像一件絕美的藝術品毫無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