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觀(1 / 2)

李曄擺了擺手,示意甲士稍安勿躁。

他根本就沒把這些宗室王公放在眼裏,作為修為高絕到需要渡劫的大修行者,眼前這些最高不過煉氣期的修士,在他看來就跟螻蟻一般,不值得他分神。

李曄如今雖然沒了當時的修為,但強者心境卻不會丟。

“世子!”見李曄不欲理會,細鱗鎧甲士臉漲得通紅,“這些人欺人太甚!”

李曄看了甲士一眼,平淡道:“無妨,待我從太玄頂歸來,他們自會知道誰才是笑話。”

甲士怔了怔,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這話自然很有道理,但前提是,李曄真能在太玄頂撞得仙緣。

但事實卻是,李曄沒有修為,也不能修行,那些王公雖然言語不堪,但說的話卻不是沒有道理,道運仙緣,豈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年輕甲士不敢抱有任何期望。

李曄將甲士的神色納在眼底,自然知道對方的想法。

不僅對方如此,其餘的王府甲士,雖然沒有過多的表情流露,但從眼神中,李曄不難發現,他們根本就不認為,李曄真能撞得仙緣,踏入修行之門。

畢竟他是一個廢了二十年的廢物。

如今,安王府的屬官賓客中,有地位的練氣術師早已離開,另尋出路去了,隻有這些王府固有的護衛甲士,脫離不得。

——然而,這些甲士的心思隻怕已經不在李曄這裏,而是想著如何在新主來臨之後,去好生表現。

念及於此,李曄的目光落在那名細鱗鎧甲士身上。作為重生者,他當然知道,眼下也隻有這名甲士,還對他這個世子,是一片忠心。

李曄嘴角微微動了動,卻也沒想解釋什麼。

進入到沉雲山地界,眾人轉下官道,進入山路。山路狹窄,道路崎嶇,馬就不能騎了,李曄和眾人轉而步行趕路。

仲春時節,春林初生,綠意點綴群山。李曄帶著黑袍黑甲的王府護衛,沿著蜿蜒山道埋頭前行,百餘人的隊伍,如龍如蛇,鐵甲環佩聲與腳步聲,交相應和。

王府甲士都是訓練有素之輩,也是安王李峴留給李曄的財富,雖然沒有練氣術師,但基本都是精銳武士,那名細鱗鎧甲士,更是武師。

煉氣境之下,是為凡人武者,分武士、武師、武宗三境。武士已是力能搏虎,武師在戰陣中都是十人敵,武宗到了沙場上都是勇將。

原本需要三日才能走完的路,隻行了兩日,便已相當接近太玄頂。

第二日夕陽落山之後,眾人在一處山坳中宿營。

達到百人的行軍隊伍,鍋具氈帳自然一應俱全,李曄在視野開闊處眺望山中景致的時候,甲士們已在埋鍋造飯,搭建簡易帷帳,雖然沒有人大聲喧嘩,但也頗有些熱鬧。

沒過太久,氈帳搭好,到了用飯的時間,細鱗鎧甲士端來熱氣騰騰的吃食。

“趕路途中,餐飯簡易,請世子將就......”細鱗鎧甲士奉上吃食的時候,有些愧疚道。

李曄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我已不是那個養尊處優的世子了。”

細鱗鎧甲士微怔,眼神疑惑。隨即醒悟過來,麵前的世子,是說他處境不好,無法繼承王爵,故而不再奢求更多了嗎?

“世子......”細鱗鎧甲士咬了咬唇,眼神堅毅看向李曄,“縱使處境不利,世子也不可妄自菲薄!”

李曄沒有答話,隻是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眼前的細鱗鎧甲士,兜鍪下的臉龐格外白皙,不同於沒有血色的蒼白,那是一種妖異的白,光澤鮮麗。

與整張白皙的麵龐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那雙殷紅朱唇,如果說白是妖異的白,兩抹殷紅便是鬼魅般的紅,刺人眼目,驚心動魄。

她名喚上官傾城。

上官傾城,將門出身,祖上世代為神策軍將領,已曆十九世,傳到上官傾城這一代,無有男子。

其父跟隨安王李峴征戰多年,乃李峴親信,數年前,在隨李峴出擊犯邊的南詔大軍時戰死,李峴心懷愧疚,便讓上官傾城承蔭出仕,進入王府。

上官傾城雖是女子,李燁卻沒有輕視之心,這世界實力至上,朝廷中有女官,仙門中有女弟子,更何況眼前的上官傾城,還是凡人武師境的強者。

上官傾城見李曄不欲多言,便告退從帷帳裏出來,跟一群甲士坐到一起用餐。

“上官將軍,這回去太玄頂,世子真能求得道運,成為修士?”有人遲疑著說道。

“能否求得道運,是世子的事,豈是你我能夠議論的?”上官傾城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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