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太陽剛升出來,沒有多少溫度。但較之秋風蕭瑟的寒冷夜晚,這溫暖堪比絨絨棉襖,一層層覆蓋在步行中的一人一貓身上,渾身舒暢。
至於為什麼是步行,他們會告訴你馬車在中途就被兩個瀟灑舍棄了嗎?顯然的不可能。當他們從濃濃煙霧霸氣邁出的時候就決定了,把這件萬人聽之愣之的事跡埋藏到無底深淵,誰都不能挖出來。就算被無意中旁觀到,也要一致對外抵抗,那是蠢馬自己撞上去的,跟他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雖然失了馬匹和車子,但一人一貓仍然靠著堅強的意誌力與黑暗搏鬥,與寒冷抗戰,完全意義上地展現了作為一個敢於麵對疾風,敢於直視淋漓鮮血的勇士迎難不退,寧折不屈,擁有小強般頑強的精神。他們用生命詮釋了跑路的真正意義,用風的步伐講述出爭分奪秒的驚心動魄,此行無人相助,亦無人相應,二萬五千裏長征就此展開,他們又將麵臨怎樣的……咦,好像走錯片場了。
齊某人和之雨流一路走來,都默契地沒有提那隻脫韁野馬的事情,全程靠著某獸依稀存在的導航行駛。夜露深重,雖然對齊冥非來說這點溫度算不得什麼,可衣服上沾了露水還是難受,更別說衣角貼著脖子的那部分了,分分鍾想扒光了裸奔。
他扯了扯衣襟,試著用靈力將水分烘幹,然鵝靈力一出,沒有他想象中的結果,衣服它……凍上了。
這尼瑪更難受了怎麼破!
懷中假寐的之雨流被他凍醒,白毛從上抖到下:“你怎麼這麼笨。”實在看不過去齊冥非亂飆的靈氣,肉掌朝他領口的冰渣拍過去,一下就拍散了。
齊冥非感到朦朧的暖意,臉色柔和了些,摸摸它的頭頂,沒說話。
“哎,看來你這事兒得早些解決了,靈力控製不好還傷了自己,若是在靈氣充沛的滯障界,你可不得先把自己整死?幸好桂琊琅幫你瞞著,否則不知道多少人想打你主意。”
齊冥非:“嗯?打什麼主意?”←看來這貨已經對滯障免疫了
兩隻柔柔的耳朵抖了抖,之雨流抬頭看看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它露出兩顆獠牙,一臉的狡詐:“你說你一個修為高深又美若天仙的人,在以前可是隨便一個眼神就能攬到群衷心奴役,一句話便能惹起眾人大動幹戈,在他們看來,你就是高峰上不可褻瀆的絕世神仙。倘若哪天被人知道這神仙失了法力,那就是墮神,修界皆以強者為尊,昔日怎麼厲害,摔得就更是慘。再說以你這姿容,一旦變成觸手可及的存在,你說他們會打什麼主意?”
齊冥非一噎,心裏頓時五味雜陳。看來沒了主角光環,被人虐心還不夠,還要虐身!他們絕壁是嫉妒勞資的英俊瀟灑,想把勞資毀容。要…要不就是……
昨天剛刷新三觀的某人突然想到“攪基”兩字,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似的。他肯定穿了個假的古代,明明原世界的古人都那麼純潔!=△=(眾人:……他可能沒聽過分桃斷袖v)
之雨流暗笑幾聲,成功被他的表情愉悅到了,它說:“沐卿塵,你以後可要多長個心眼,世人多奸邪,不同你峰上那些可愛的弟子,能安然混在上界的,沒一個是毫無心計之人。要知入世方可出世,出世即為真神,凡塵過眼,便亦無跡可尋,本大爺可是提醒過你的。”
“……”啥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哎~”之雨流沒有多講,境界到的時候他自然就會悟到的。它瞧著不遠處一條河邊杵著的白影,視線隨齊冥非的平穩挪動的步伐一移一移,嘴裏不忘給他下顆定心丸:“其實這事用不著太擔心,你有硯山大掌門罩著,化神以下誰敢動你?就算是化神以上,都是些注重名望的,犯不著欺負一個小輩。隻是你峰主之名有副其實,果然還是要……”
聲音到這戛然而止,某獸麵無表情,眼睜睜看著那個半高的影子縱身一躍,大無畏地對著河水就蹦下去,濺起無數瓢水花。陽光照耀下,水珠滾滾,晶瑩剔透,之雨流腦內出現一片空白,整個貓臉都斯巴達了。
大清早的,水都能涼成冰鎮雪糕了,跳進河裏肯定很酸爽。
這個凡人,勇氣可嘉。
接著它就被同為現場目擊者、正義感爆棚的齊某人拎去救人。完全是不由自主地,意隨心動,空中虛影一晃,齊冥非已然躍出幾丈之外,踏水臨河,一把撈起那人還沒沉下的衣裳,就將她狠狠甩到岸上。腳尖再一個華麗的旋轉,自己也飄然飛起,穩穩落地。
身上白衣落雪,未浸染一滴水漬。他回首,眼中尚存的冰靈根寒氣掃向那人,登時就有冰霜迅速覆蓋在她背上。女孩指尖顫了兩下,沒動靜。
齊冥非:……
某獸:=△=你這救人的方式……略殘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