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把路線記好沒有。”齊冥非扯了扯麵具上的白毛,懨懨地問。
麵具上忽然多出一條毛尾巴,甩來甩去:“記了記了。”
之雨流道:“你最好雇一輛車去,不然又到處瞎竄,我說,你那靈力也太暴躁了,能不能控製著點。”
“……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絕望。”靈力這個天然大坑,用的時候就跟漏氣的汽車油門似的,一啟動就嗄嗄嗄泄氣,碰巧堵上了,在人還沒反應的時候就唰地飛飆出去。還是加了兩排火箭筒的那種。
齊冥非現在是能少用就少用,哪來的空練習控製。再怎麼也要有狐狸在一旁護法才行,免得像上界那次一樣,差點把自己給炸了。
“可是我沒錢,怎麼雇車?”
白毛一把呼到他臉上:“你是不是傻,你可以變啊,點石成金這種能力隻要元嬰期的,沒有哪個不會。還用勞資來教?”
“……”我確實不會。
齊冥非摸摸被撓得癢癢的鼻子,問:“如果我變出一座金山怎麼辦?”
“不可能,這裏金屬性的靈氣忒少了,而且有限製,即使你想變金山也要費很大勁。”之雨流百無聊賴地揮動尾巴,最後直接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偽裝成一隻帶圍脖的麵具:“快走吧,天黑了就麻煩了。”
你又不用走路,麻煩是我啊。話說真的不能把尾巴變成一根綁線嗎,拿著很費勁呐。別人看著也很怪好不好!
齊某人心累地扶著它,感覺自己快像岸上的鹹魚,懶得動彈了。果然是不能夠期待宅男的能動性嗎,好想回客棧躺著裝死。啊啊……
之後他倆如願以償地雇到了一輛車,趁著天還未黑便上了路。
一坐到馬車上,齊冥非就軟趴趴地靠在車後,整個人精神頹廢。臉上的絨毛輕飄,扭曲成一道泛出淡光的靈團,一隻貓影隱隱顯現,然後凝實。
之雨流一腳踩在他臉上,壓出一個小窩:“你能不能有點形象,怎麼能這麼廢呢。”以前亦是這樣,隨便找個地兒一躺,就開始忽悠我在思考人生了,其實隻是想偷懶而已。哼!
它拿爪子拍了拍齊某人的臉頰,試圖以此發泄一下怒氣。沒想到某人好不要臉的勾了勾唇,迷糊道:“繼續,很舒服~”
臥——槽。
之雨流藍瞳睜大,登時氣急,怒火全部彙集掌中,就要給他來幾發如來神掌。這時,遮門的車簾被人一把掀開,從外麵拱進來一個中年男人。是趕車的車夫。
他望見姿勢懶散的齊某人先是一怔,然後道:“客人,你若是想睡,小的可以幫你那個枕子和被褥,車內小,委屈你了,枕在窗子上睡也沒事。還有……剛剛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並無。”齊冥非愣了愣,支撐著身體挪起來,麵部在他進來的時候便被之雨流及時遮住,他並不緊張。眼內的困意和諧謔尚未散去,嗓音暗啞的,比起方才所見的淡漠,現在,倒更加讓人心尖亂顫。
齊冥非蹙眉,不知曉本體無聲無息流露出的魅惑,竟勾起男子不該有的心思。隻覺得男人看他的樣子實在讓他不爽,扯下嘴角,他質問道:“你在看什麼。”
寒水般的聲音撞進腦袋,男人渾身發涼,方覺自己失了態,吞咽一下,說:“沒什麼,我這就給你去拿被褥,還有什麼需求你盡管說就是。”
“嗯?”需求嘛……齊某人眼睛一亮:“那,就幫我買點…呃甜辣的零嘴……”吃膩了淡味的白蘿卜,某人表示嘴饞了,要啃東西!
然鵝被委以重任的男人聽到“零嘴”這個詞,血液瞬間凝住,盯著他愈發清明的眸子,努力控製住嘴角抽搐的弧度。抱歉,此人變化太大,他有點緩不過勁。
男人捂嘴咳一聲,再次不可置信地瞥了眼某人,訕然道:“這附近就有一家糕點鋪子,我馬上去買,你覺得椒鹽蘿卜絲怎麼樣?”
齊某人一顫,倏地垮下臉:“不要蘿卜。”
竟然不喜歡蘿卜?男人忍不住笑了:“那你喜歡什麼?”
“隨意,不要太甜的。”齊冥非在懷裏摸了摸,遞給他幾兩白銀:“不用找了,夠兩天消磨就行。”
“好,那你先在這等會兒。”男子應下,放開了車簾。
方一轉身,男子拋高手中的銀子,接住。嘴邊笑意更濃。
本以為是朵高嶺之花,芯子裏卻如此有趣。簡直是,意外之喜。想起剛進車內望見的一幕,男人眯起眼,腥紅的舌尖自唇上劃過。
“嗬~不知嚐起來味道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