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冥非起來後就不見車夫的人影了。
此時已經入夜,天空一片幽深,四處望不盡的灰黑,隻有寥寥幾棵樹的影子相伴。齊冥非就是在這樣詭秘的環境裏,吹著冷風,啃著車夫買回來的麻辣牛筋。孤零零地…啊不,還有隻麵癱的白貓陪著,等了整整兩個小時。
整整兩個小時!什麼概念?
齊某人嚼得牙都酸了。媽噠,再不回來他保不準會抄起皮鞭,自己上。但是齊某人的人品很好,絕不會趁機溜掉,把車夫一個人留山溝溝裏麵,他致力於做個遵守道德的好公民不是?所以他決定多等兩秒鍾,再不回來真走咯!(……)
齊冥非抬頭看看天色,隨著車夫離開的時候越久,他的心情便越凝重。做什麼事要那麼久?該不會遇到危險了吧?
他垂首望了眼旁邊窩成一團的白獸,倏地站起身,下車四下張望。
之雨流淡淡瞥他,慢悠悠地走到車板邊沿。
修真者的眼力很好,即使有同化和法則限製,也是能望盡百裏的。黑夜亦能視如白晝,這區區幾裏不到的小山溝自然不在話下。然而齊冥非卻沒看見任何一個人影。
這是……被他扔在這了?
眉頭慢慢蹙起,齊冥非開始生澀地用神識包裹附近整個區域,自空地到山林,一步一步探查。車夫的蹤跡被隱藏的很好,除了馬車前麵留下的一串足印,幾乎找不到其他線索。
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
這個想法一出現,齊某人的思維就馬上轉到某個不可說的地方,別想歪,就是那個絕壁不可以在晚上說,一說就會桀桀桀的那個字!他身體緊繃,感覺魂魄有些不穩,仿佛,仿佛被什麼東西偷偷吸走了似的/淚崩。
齊某人趕緊嚼了嚼牛筋,壓壓驚。
“喂。”
“!”腦內麻繩一崩,齊冥非迅速轉首,眼神遊離地瞪著突然發聲的白獸,慌亂之下脫口而出:“納納…尼……”
“………”之雨流似有深意地瞧著他捂心的動作,沉默一秒鍾,說:“你要去找他?”
“不去。”自己都是個大路癡,在荒山野嶺找人什麼的簡直是開玩笑。
之雨流點頭:“也好,那人看起來不是個好貨,走了也好。”
“不是個好貨?”明明那個人挺不錯的,還跑路給自己買零食?被它這麼說,好像那人有什麼預謀似的。齊冥非坐到車上,問:“為什麼?”
“哼。”之雨流戲謔一笑,爪子指了指車內的一袋子牛筋:“你知道你剛才吃的東西裏都放了什麼嗎。”
“……”齊冥非有種不好的預感。
顯然滿足於他的懵神,之雨流眸光犀利,一列列冷冷道出:“迷/藥,軟骨散,春藥,穿心蓮。”
齊冥非:…………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迷…迷/藥!勞資竟然吃到了傳說中的迷/藥!隻有電視劇和裏才有的米月!迷/藥就算了,為什麼還有春藥!?你一個大男人給我吃春藥幹嘛!我又不是女人!你這是要我幹什麼!這肯定是個崩壞的世界,馬薩卡!是個基?!傳說中的基!竟然真的有男男搞事!?我我我我擦……還有最後那個穿心蓮,穿心蓮什麼鬼,是要給勞資下火嗎!你哪裏來的這麼多惡劣的神藥啊?!話說吃了這麼多我真的不會有事,真的不會死嗎??!
真的不會嗎!
內心激烈吐槽,齊某人臉上終於破功,扭曲了。
他一把揪起之雨流的後頸,渾身寒氣逼喵,前一秒還得意看戲的白獸瞬間明白了什麼叫拉仇恨,死得快。感受著脖子上的力度,它整隻貓都不好了。
“你為什麼不早點……”話一開口,便驚覺嘴裏還含著加了料的牛筋。齊冥非心裏一陣惡心,顧不得教訓它,隨手甩開,就立馬蹲下來吐了。
逃離魔爪的某獸竄出去老遠,就怕他吐完再回來收拾自己,歇口氣,它還大聲為自己辯解:“本大爺這是拿事實告訴你,不要隨便接陌生人給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你怎麼能辜負本大爺的一片好心呢!太讓我心痛了~”
見齊冥非又一冷冽的刀眼甩過來,之雨流急忙道:“而且,而且那藥的品質太低,還不如你先前吃的安神草呢!完全不用擔心,就算一把一把吃下去也不會發生任何效用。我看那味道也不賴,當糖粉也……”
“閉嘴。”說起安神草,齊冥非更來氣,現在要是那個下藥的奸人敢出現在他麵前,他絕對會把他打得連親媽都認不出來!
“你要是想揍他,我看就免了吧。”似乎是察覺到他泄露的殺意,之雨流嚴肅地說:“他是凡人。”
齊冥非一頓,好像明白了什麼,然後又見它不正經了。
“本大爺提前告訴你也沒用,你打不得動不得,還不如不掃你的興。你說是吧~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