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時讓你吃的……”
“……”
王允笙的表情太過自然,典曉二抱著拳詭異的盯她幾秒,腦子裏不停刷過“臥槽,這果然是個天然黑,跟白黖墨沒什麼兩樣的天然黑——”
典曉二咳了聲,默默放下手:“咳,乖,去拿點金瘡藥,我打包帶走。”
“嗯,好。”雖然莫名其妙,王允笙還是乖乖去取藥。
“客棧有誰受傷了嗎?”
“還能有誰,那個大家小姐不聽勸,從房頂摔下來把胳膊劃了條口子。”
抓藥的手指頓住,王允笙抿了抿唇,沒繼續問傷得如何,隻是手上下意識多添了把藥。等反應過來,她才扯起嘴角,自嘲一笑。
醫者父母心,現在看來,真是可悲極了。
“你說奇不奇怪,明明上次從樓上飛下來的時候輕輕鬆鬆的樣子,別說兩層樓,我想從高山上跳下來,她都摔不殘呢。這次怎麼就那麼不小心。而且傷口賊小,還不如我當年切菜切出的口子長……”典曉二越說越起勁,比著自己的指頭,語言間萬分怨念。
眼看他又要開口,王允笙打斷道:“藥包好了。”
她臉上沒有任何不耐,但典曉二敏銳的感覺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典曉二隻噎一下,拎過油紙包:“那行,賬就記到明天,今天出來急了,錢還在家中躺著呢。”
“沒關係,曉二哥隨意就好。”
“走了。”
王允笙微微頷首,嘴角始終擒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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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曉二幾乎是逃著走出藥店的。
一跑進往生客棧,他就將藥包甩到客桌上,虛空點著食指,煞有其事的嘖嘖自語道:“就拿我典曉二十幾年的經驗來看,這丫頭絕對有事情憋著!嘖嘖嘖,沒想到天天偷看我帥顏的清純小妹,也終於有相思人了,也不知道是被那隻小鵪鶉給拱了。嘖嘖,真可惜……”
他摸摸下巴,覺得很有必要為那個不入世事的小姑娘把關。不然被世俗練就成愛娘那副德行,豈不是糟蹋了一朵上好的白蓮?
“曉二,你一個人在這裏咕咕囔囔什麼呢?”吳貝戶抱著吳長方從客棧外麵走進來,一眼便看到神遊天外的典曉二。不是他說,那樣子搞得像是思念哪家尚未出閣的碧玉似的,實在笑人的緊。誰不知道典曉二他是出了名的風流浪客,一笑回頭不曉得招惹了多少良家少女。
這會兒被人看見他糾結的模樣,吳貝戶心裏好奇,便一摟兒子,諧謔他:“喲,這是出什麼事了?為何如此躊躇?難不成哪家姑娘又跑上門來說你調戲人家了?”
“什麼調戲啊!?老吳我不是解釋過了嗎,你還不信!?”說起這事,典曉二一臉惆悵,拿過桌上的藥包,搖搖頭都開始可憐起自己:“唉~藍顏之禍兮,桃花來了,就是擋也擋不住啊。”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給你點顏色就嘚瑟。”吳貝戶白了他一眼,食指往頭上指指:“你是沒看到樓上兩個客人,不說人家容貌,就連氣質都趕得上你。為什麼就沒看到有人天天跟在他們身後追求?你趕得學學,不然到時候陷入這洪水中,想起都起不起身了。”
“唉~你說的這些我何嚐又不懂?”典曉二顛了顛藥包,身子靠在桌邊,不以為意:“可有些事亦不是我能夠左右的,天意如此,不如順其自然,何必逞強逆水行舟呢。”
他朝吳貝戶眨了眨眼,又道:“我這可是天生的德性,要是學他們那般文雅,豈不是硬生生封閉了自我,將本我扼殺了嗎?老吳你也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