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飄著淡味的檀香,銀製的鏤空熏爐裏升出薄薄青煙,冷風撫動,那稀離的煙氣便盡散了,接著又緩然飄起一抹霧白。
窗口的玄衣男子似乎注意到來人,摩挲杯沿的指尖微頓,轉而若無其事地端起清酒,輕抿。
了解自家主子性子的璞霆護法微微垂首,稟報道:“教主,包袱…已經拿來了。”說著,他舉起手中的一個白布包裹,麵色有些微妙。
他覺得這包袱的主人絕壁是得罪了自家教主,不然怎麼會讓他氣急至此,叫自己去偷…拿別人家的行李呢?以前的教主大人可是從來沒有吩咐過自己幹這種事的啊!為什麼感覺自從來到這間客棧,教主就沒正常過?這樣下去真的不要緊?
璞霆頭頂上那片濃濃的疑雲揮之不去。
“嗯。”莫裳希頷首,並未在意屬下的疑惑,仍舊盯著窗外,不知在望些什麼。
房內一時靜謐,璞霆杵在原地甚為尷尬,攥緊手裏上好的綢緞,他抬頭試問:“教主…準備如何處理?”
鳳眸輕眯,手指開始在木質桌麵一下一下極緩慢的敲動,莫裳希顯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很快,那清脆的聲音便停住了。
“交給你吧。”
“……”
這可是別人的東西,是能說交就交的嗎?教主大人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為神馬我一點也聽不懂?表考驗我的智商好不好……
璞霆的內心很是激動澎湃,強壓下自己的情緒,他淡定道:“要扔掉嗎。”以教主的性格,他隻能想到這個可能。
莫裳希瞥了眼他,默默端起酒小酌一口,嘴角勾出一道弧度:“想法不錯。”
“……”為神馬感覺是自己嘴濺了……
璞霆鬱悶地凝睇自家教主,咬了咬唇,說:“屬下鬥膽,敢問教主為何…出此下策?”明明有更好的整人方法,為什麼偏偏要用這種下三……咳,好嘛,教主幹什麼都是對的,做什麼都是高大上的,絕壁沒什麼下三濫的說法,絕壁沒有。
出神中,莫裳希已經放下了酒杯,滿眼笑意地盯著他。看得出來,他今日很愉悅。
“總要給點挫折,事情才會有趣,不是嗎。”他從不吝嗇自己的笑容,邪魅的姿態,王者的氣勢,可能就是令璞霆甘願臣服的原因吧。隻不過,現在用到這種事情上,竟讓某護法生出一種“有病,得治”的詭異錯覺……
“……是。”無言以對,璞霆隻好認真點頭,表示灰常同意他的看法,盡管還是不明所以。心底暗自給那幾個倒黴悲催偏偏惹到自家教主頭上的家夥哀悼三秒鍾,他垂首道:“那屬下告退了。”而後便拎著包袱自覺退下。
房門被輕輕合上,莫裳希目不轉睛地凝著窗外,支起下頜,一副極其慵懶的模樣。良久,才聽他喟歎:“嗬,創世啊~”
指尖輕推桌麵的那隻白瓷杯,杯子應聲而倒,灑出不少酒水,清醇淡香緩然在空中彌漫,沁人心脾。
而與此同時,客棧內的玄靈妹紙已經急得團團轉。她在屋中踱來踱去,咬著爪子整個一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實在是不能怪她,任誰碰到這種丟包的事,絕壁是先找回來再說,哪個能像他們那麼淡定?丟了就丟了?毛線啊!以後的日子腫麼辦?她還等著走上大俠的艱難旅程呢,雖然傍著他們她自己也感到很羞恥,但素!但素這一定是上天給她的二次考驗不會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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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地YY不停,原本焦躁的腳步慢下來,尹玄靈停在屋子中央,臉上極緩、極緩地浮現出如花般的笑容,嚇得過來安慰她的某娃一顫,默默退開,迅速遠離她幾米。
“你在想什麼?”金羽兒萬分好奇。
“嗯?”尹玄靈倏然回神,聯想到某敗家玩意便氣不打一處來,皺起眉問金羽兒:“羽兒,你家那兩個公子是不是很敗家?”
“敗家?”金羽兒琢磨著這個生僻的字眼,大概能猜到她的意思,頓時哭笑不得:“沒有啊,怎麼可能呢。”要是他們兩敗家的話,整個硯山還不知道會整成什麼樣子呢,有掌門一個就足夠了好嗎。
“那他們為什麼不去找行李?難不成都把財物帶在身上了?”尹玄靈疑惑地歪歪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