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典曉二斬釘截鐵。
聞言,眼前的姑娘不滿地嘟起小嘴,臉上沾了點方才破散的瓦灰,仿佛一隻貪玩的小家貓,明明是自己將全身弄得髒兮兮,卻要反過來怪罪自家主人不解風情,打斷了她好玩的遊戲。可白黖墨畢竟是白黖墨,總能很快為自己找到樂子,即便對象是某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小二。
她釋然笑道:“那黖墨以後經常陪小哥哥這樣玩好不好?聽家裏的老嬤說一見鍾情的愛情才最是美好純粹的愛情,黖墨想與哥哥見見鍾情呢~”她揪著衣角,臉蛋微紅。也不在意那上麵的星點黑灰,確切的說,瓦灰大半部分是撒到處於中心位置的典曉二身上的。
典曉二鬱卒地瞪著她,尊的很想把她家那位老嬤給揪出來狠狠毒打一頓,然後踹到後山陰溝裏叫她永不得翻身!太可恨了。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他硬生生憋下一口血,撐起來很幹脆地拒絕白黖墨:“可是,我不想。”語畢,還瞟了兩眼遠處滿臉詭笑的尹廚子,內心頓時汗如雨下。尹愛良記仇,這從她的菜裏麵也是能看出來的,典曉二可沒那個膽子敢招惹她,這個奇怪的小姑娘最好還是表牽扯進來的好。
善良如他,眼骨碌一轉,凝住倏然垮下臉要哭不哭的白黖墨,猶猶豫豫半晌,盤坐在她麵前,柔聲道:“要…要不找你爹商量商量,幫你再尋個比我更好的人家?其實我也真沒啥好的,你……”最受不了女生哭哭啼啼,他手足無措地講著,現在特別痛恨旁邊那幾個沒良心隻知道看戲的貨,似乎覺得自己還有救,連他新新嶽父都搬出來了。
他話還未說完,便直接被白黖墨那含著薄淚可憐兮兮的眼神給徹底擊敗,心裏跟貓抓似的,忍不住再次向旁觀的幾人投去求救目光。
麵無表情地吃醋的齊某人,撇頭。
安靜等著後續發展的桂狐狸,朝他含蓄一笑。
半眯起眼神遊太空的之雨流,貌似看到了一群脖子很長,長得像羊的生物呼嘯而過。
尹愛良……默默記仇。
無意中闖進來望見這副場景的吳貝戶,倒步返回。
……一群,王八蛋!典曉二表示灰常想掀桌,淡淡抹去麵上的灰,道:“不是我不喜歡你,隻是我們才見過兩三次麵,彼此都不了解,這談情說愛的事,實在太過倉促了。”說這話時,他並沒有看著白黖墨,自然錯過她眼中的玩味,僅僅一瞬,又被純真和傷感湮沒。
“所以爹爹才給我們三年時間熟悉的嘛,而且聽說別家女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連一次麵也沒見過。”
呃,你竟讓我無言以對,肯定又是聽你家老嬤說的吧?皿
典曉二還想扳回點希望:“可是我與你門不當戶不對,家裏人是絕對不會同意啊。”
白黖墨犀利地戳中他死穴:“小哥哥,我們有婚約在身,你是逃不掉的。”
“……我方家人尚未同意,婚約怎麼能算成立?”
“你覺得他們會不同意嗎?”
“……”武林盟主的女兒,高攀都來不及呢,家裏那兩個元氣神經父母會不同意?莫名覺得自己未來無望的某小二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隻見一隻麻雀從破洞的屋頂緩慢飛過……
“白黖墨。”他垂首,直接喊出白黖墨的名字,灰常之淡定:“我典曉二家境雖算不得落魄,但肯定無法與你們相較量,你嫁過來絕對會受苦的,相信我。而且家中尚有年邁父母需要撫養(精神異常,動不動就鬧得天翻地覆),客棧裏還有工作(尹愛良這個暴脾氣,指不定哪一天就躺在她的雕龍菜刀下了),內憂外患啊~”他嚴肅地喟歎一句,總結道:“怕是不能顧你周全,我們把婚約解了吧。”酷愛答應,否則我說不定會開始詆毀我自己啦,敢問人生為何如此悲催啊……
白黖墨愣怔地聽完,像是真的被傷到心坎上了,她說:“原來小哥哥這麼關心黖墨,黖墨會顧你的,黖墨願意陪你共度患難。”
泥奏凱!你就是辣個患難好嗎!?
典曉二已經習慣了一次又一次的心理打擊,悲憤地欲把自己全身上下的缺點都數落地一清二楚,卻聽始終沉默的尹愛良開口:“曉二。”
希望之光普照,典曉二唰的抬眸,看救星似的,凝著尹廚子。
尹愛良一顫,繼續鎮定道:“你就從了她吧。”
眾人默——
“你們不是好鴛鴦嗎?”尹愛良微笑,顯然是算起了前兩日某姑娘欠下的賬:“怎麼?你能拒絕了她不成?白妹妹長得也倒標致,又聰明伶俐,難不成還入不了你的法眼?”言下之意,就是順了白黖墨的意思,將計就計,看她玩什麼花樣,省的在這裏你儂我儂,糟心情(來自單身汪的森森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