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覺醒來,已是黃昏。某人眯了眯矇膿的雙眼,再次躺回被窩……
嗯,肚子不餓,大概是這具身體已經辟穀了,挺好。齊冥非默默喟歎一句,翻個身繼續窩著。腰側略感冰涼,內衫擦過腹肉緊貼其上,傳來陣陣濕意。齊冥非眉頭一皺,鳳眼半睜,緩緩坐起。
“……好想洗個澡。”
無奈地歎口氣,齊某人扯過外袍草草係上一根冰藍色腰帶思量著要不要喊人來伺候。好歹咱也是個鼎鼎有名的仙尊,身邊的小斯……應該不少吧。
打開木門,齊冥非快速掃了一眼屋外。默默總結出四個字:特麼的還是“荒郊野林”!齊冥非頓時感覺樹精已經跟自己杠上了。
“有木有人?”齊冥非踏出幾步,環顧四周。好嘛,一個鬼影都沒見著,這是要我自生自滅滴節奏啊!
“……”某人黑著臉站在原地許久。
此時有兩個想法:
第一,不洗了明天等那狐狸過來再說。
第二,學某點主角一樣隨便找個小河、湖泊洗澡,然後各種奇遇豔遇狗血劇。
第一個肯定不行,齊冥非摸摸那處血液凝結的地方,隻覺黏黏糊糊,特難受。
至於第二個……先不說那水溫、水蛇、水怪神馬的,就說某人的旱鴨子設定,就算拿一輩子去學遊泳也是白費功夫。直接pass
哎,算了。找個小溪隨便擦擦換套衣服就行了,窩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淹死。齊冥非打定主意,閉眼傾聽。
唔,果然能聽到一點流水聲音。某偽仙再次讚歎神仙體的好處,樂嗬嗬的摸索著向聲源前進。
金羽兒緊緊捂住嘴,在林間快速奔跑。她不敢回頭,生怕看到那些惡魔恐怖的嘴臉。此時此刻,她隻想逃離這陰森森令人膽寒的地方,隻要跑到大殿就沒人敢欺負她。可惜,天不遂人願。四周的樹木越來越茂密,這意味著金羽兒離大殿愈來愈遠,朝向森林內部狂奔。
“啪!”地上一根不顯眼的蔓藤將她狠狠絆倒,金羽兒卷曲著身體低聲咽嗚。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金羽兒驚恐地盯著那群虛霧人影,牙關緊咬。身體劇烈顫抖著,耳邊又是陣陣轟響,她回頭看看密集的灌叢,兩手攀爬起來藏匿其中。
扒開灌木,黃昏餘韻灑上小小的臉龐,金羽兒靈敏的竄出身子。忽而腿上一痛,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小臉皺作一團。等到痛覺麻木,金羽兒才鮮鮮掀起眼簾,瞳孔微張,內裏是藏不住的震撼。
蒼天瀑布劃破長空形成一道雪白流帳,撞擊礁石迸發出轟隆轟隆的巨響,浪花四濺,水霧縹緲。流水彙集河,暗潮洶湧,自東向西逐漸緩速,可稱為“溪”。河畔綠意盎然,生長著眾多淡藍色未名野花,幾隻翅膀透明的蜻蜓靜立其上。夕陽籠罩,霞光四溢,洪狀之境盡顯柔和,並無違和之感。
金羽兒發現這個宛如仙境般的地方,有點小小激動。
“嗖啦!”一聲,金羽兒渾身一僵。隨即凝神閉氣,咬唇緊張地盯著對麵灌叢。
白皙的手指伸出,輕輕撥開嫩綠的灌葉。調皮的紅蜻蜓從那人麵上拂過,睫毛微扇。金羽兒癡了……
那人體型修長,墨發垂膝。身著雪白衣袍,腰帶像麻繩一樣捆在腰間,爾後還於右側係了個活結。庸散卻不違和,配上那張絕世傾城的臉麵,反倒有種淩亂之美,宛若降落凡塵的謫仙、迷失王國的精靈。他神色冷漠,淺粟鳳眸仰望瀑布,流光微逝。
金羽兒腦中不斷記憶著這個畫麵,像是要把它雕刻在腦海裏一般。
精靈身形一動,青絲劃出一道銀光,轉而即逝。金羽兒暮然回神,輕喚一聲:“上仙?”
揣著找小溪的心思,路過某條瀑布,齊冥非莫名感覺不爽。明明是聽到溪流的“嘩嘩”聲,誰特麼嫩告訴窩這不絕於耳的“轟隆轟隆”是啥米?難不成窩還能隔山聽水嗎?!
某人默默看著瀑布,轉身向下遊走去。嘛,河流著流著不就成小溪了嗎?嗬嗬。(曇天:我隻想問一句,泥為神馬怎麼執著於小溪啊?齊某人:你猜?)
“上仙?”齊冥非腳步一頓,回眸。
當看到河對麵那個略微狼狽的小女孩時,他眼內閃過一絲詫異。這裏居然有人?目光掃過她沾滿灰塵泥土的衣裳,齊冥非淡淡皺眉。從衣襟處可看出衣服原來的淡粉色,女孩大約十二三歲,頭發有點散亂,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兩抹紅暈,一雙圓眼直愣愣地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