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齊冥非胡思亂想的時間,隻聽桂玡琅解釋說:“師弟莫要多想,隻因你在硯山也屬德高望重之輩,此事非同小可。倘若被他人知曉,恐招來不必要的事端。”
語畢,他盯著齊冥非的眸子語重心長道:“不如先將此事隱瞞,直至師弟你康複為止。如何?”
齊冥非不置可否,現在別無選擇不是嗎?即使是個坑也隻能往裏鑽啊。即使如此,齊冥非並沒有放下顧慮。他朝某狐狸稍稍頷首,嘴唇輕抿,若有所思。
“唔,莫不是這失憶之症還有轉性的弊端?師弟往日可並非如此淡漠啊~”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雷得某人外焦裏嫩!齊冥非一怔,四肢僵硬的望向某人,冷汗直冒。
“嗬。”桂玡琅搓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便被笑意掩蓋。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師弟怎的這般緊張,可是信不過為兄?”信你才有鬼!笑得辣麼春光燦爛,還不知道你有陰謀詭計窩特麼都不好意思出門!醬紫對待病患尊的好嗎!
齊冥非穩穩心神,眼簾半垂。
#腫麼辦!好想問問原身的性格愛好啥米的,會不會太明顯了?失憶會把這些丟掉嗎?#
#如果原身和窩的性格差異太大腫麼辦,這戲絕壁演不下去啊!趕腳有一股蛋蛋的憂傷……#
“我以前…是怎樣的?”終於鼓起勇氣,齊冥非幽幽開口。
桂玡琅嘴角一勾,眉目含笑。
“若真要講,那便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至人如沐春風,魂牽夢繞。來,師弟笑一個~”
“……”齊冥非感到來著某狐狸的深深惡意,腦內一群草泥馬呼嘯而過……
臥槽!這種調戲良家婦男的語氣是鬧哪樣!為神馬不用猜都知道他在騙人!這性格差異大大發了好嗎!簡直就是天塹與鴻溝、牛頭與馬麵的距離啊混蛋!(……)
看著某人的眼神又開始迷離,桂玡琅暗覺不爽。挑起某人的下顎湊過去,桂狐狸忽悠道:“師弟不必如此含蓄,以前師兄可見你毫不吝嗇地對著眾師弟師妹們喜笑顏開呢,莫不是師兄哪裏得罪於你?啊!倘若真是那病症所致,讓你冷漠如斯,豈不可惜了……”你的意思是白瞎了這副好皮囊嗎!好生氣好生氣!話說為什麼我有一種角色崩掉的趕腳?原主真的有辣麼聖父嗎?!
氣息噴灑在臉上,混雜著藥木和青草香味。齊冥非吸吸鼻子,頭向後仰,脫離桂玡琅的鉗製。他刷的站起,淡淡道:“師…師兄,我想先冷靜下。你……”酷愛出門左轉,浪我一個人靜靜先。
桂狐狸眼眸微眯:“那師兄就不叨擾你了,師弟有疑問盡可過來問我。”
“嗯。”
“告辭。”
…………
待桂玡琅走遠,齊冥非關上門,麵色一沉。
這人不可盡信……
事情有點難辦,也不知原身是否如他所說那樣溫柔聖父。與其故作姿態的扮演‘沐卿塵’,不如隨心所欲、見機行事。嗯,一旦情況不對,就嫁禍給失憶症算了。話說都還不了解外麵的世界,這可咋整啊!
齊冥非揉揉額角,眼簾半垂。濃密的睫毛投下兩片淡淡的陰影,神色十分憂鬱。
我是誰?
我要做什麼?
我為什麼在這兒?
我在想什麼?
內心逐漸平靜,如同一灣死水,翻不起任何波瀾。
齊冥非猛地睜眼!不,不要這樣!別想了,別想了!他靠著木門緩緩下滑,雙手抱膝,渾身顫抖。
正午的陽光透過紫木花窗照射進來,鋪灑在精致的毛絨地毯上。光線邊沿漂浮著一些微粒,將整間屋子分割成明暗兩個世界。門邊一人抱膝而坐,半邊身體沐浴陽光,另一側則暗藏陰影。此人周身泛著冰冷氣息,仿佛在說:哥蹲的不是牆角,是寂寞。
齊冥非感受著陽光的溫度,黯淡無光的眸子微動。狠狠一閉眼,再次張開時又恢複之前的清澈。淡粟的瞳內流光一閃,他扯起嘴角將腦袋埋於膝間,肩膀顫動,低笑幾聲。
嗬……
本已無絕期,又一新世界。隻問你,可還厭倦?
答曰:老天你特麼是在玩兒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