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鏡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韓彩熹,就算是他殺人的時候,他也沒有見過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他的唇角雖然帶著笑,他的神情歲還充滿著以往的嫵媚,可是他的眸子卻告訴任何一個看過他的人,他並不開心也並不快樂,因為那雙如同五彩鑽石一樣的眸子裏,此刻隻有死一樣的寂寞,刮心一樣的疼痛。
終於回過神來的邱鏡湖反手關上房門,快步的朝著床邊走去,卻終是在幾步的距離停下,像是怕吵醒睡著的孩子一樣,他小心翼翼的道,“師傅,別這樣,楚子喬會醒過來的,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會麼?”長長的睫毛下滑,他閉上眼睛,帶著如同嗬護珍寶的輕柔,慢慢的在她的麵頰上刮蹭,“鏡湖,你說她是不是也厭倦了這個凡塵?她是不是也看夠了人類的虛偽?所以她才選擇不願再醒來?”
此刻的韓彩熹讓邱鏡湖從腳底寒到頭頂,咬了咬嘴唇他努力克製住自己的顫抖,“師傅,楚子喬不是懦弱的人,她也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她一定會醒過來的,隻是她還需要時間。”
“嗬嗬……嗬嗬嗬……”韓彩熹悶聲而笑,又見消瘦的肩膀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他好像笑的跟開心,又好像笑的很沉痛,那是一種像是絕望到了頂端的笑聲,讓邱鏡湖聽得幾乎窒息流淚。
他一直懷疑韓彩熹對楚子喬是喜歡的,然而現在他驚訝的發現,韓彩熹對於楚子喬是愛的,這種愛已經無形之中將韓彩熹捆綁了起來,隻不過是他還不知道而已。
是該悲哀還是該慶幸?邱鏡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次韓彩熹並沒有對楚子喬下手,是因為他的感情最終戰勝了那份交易。
可楚子喬畢竟是心有所屬的,這一點可能韓彩熹比他還要清楚,所以無論韓彩熹將楚子喬擺在了什麼位置,在楚子喬的心裏,韓彩熹永遠隻能是朋友。
邱鏡湖心裏苦笑,就和自己一樣,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是徒勞,因為在楚子喬的心裏,有一個比他們都重要……
……
蠻夷國皇宮。
自從柳清然走了以後,可以說蠻王就無一日安靜之時,無論是上朝還是下朝,耳邊總會被人有意或者無意提起柳清然三個字。
在曆經了無數‘柳清然’以後,蠻王終於答應再次將柳清然招進宮,開始商談聯盟的事情。
“老爹,讓我去出宮傳話吧。”早就坐不住的希珍娜就等著蠻王點頭,現在蠻王終於同意考慮聯盟的事情了,她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去將這個消息告訴給柳清然。
蠻王先是一愣,隨後若有所思的哈哈大笑,“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當初人家耀輝的君主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般的熱情?”
希珍娜兵無半點的難為情,理直氣壯的道,“老爹,你看男人那是什麼眼光?耀輝的君主雖然長相俊美,但是並不能說明他就是我心中的那個英雄,而現在的柳清然就不一樣了,那日在前殿你不是也看見了麼?”
對於希珍娜的話,蠻王倒也讚同,其實就是身邊的人不幫著柳清然說好話的話,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打算不和他聯盟,畢竟他當初給耀輝的司徒淼也是一個莫能兩可的答案,所以就算是他現在答應了柳清然,也不算是違背了當初的約定。
“珍娜,你可是喜歡上了那個柳清然?”
對於蠻王忽然出口的問題,希珍娜先是一愣,隨後羞澀的垂下了頭。
“哈哈,好!”見自己的女兒這般的期待一個男子,他也是高興的,如果柳清然當真如他的口才一般,想必自己的女兒跟了他也會得到幸福的。
伸手招呼來這幾天下了朝就一直堵在自己書房門口的李斯,讓李斯去通報柳清然進宮。
李斯這幾天軟磨硬泡的連個覺都沒睡好,無精打采的進來,卻在聽見蠻王說讓柳清然進宮的時候,忽然來了精神,不過隻是一會,便憂心的道,“陛下,難道您是打算將柳清然趕走?”難道是這幾天太過糾纏了?現在殿下忍無可忍打算驅逐柳清然了?
希珍娜一聽,‘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李將軍,你在想什麼啊!老爹是打算讓柳清然進宮商量一下聯盟的事情,我倒是想親自去,可老爹不讓,這才輪到你去的。”
李斯一聽,不禁喜上眉梢,一邊忙著後退出門,一邊彎腰,“屬下這就親自帶人前去,陛下稍等片刻。”
沒想到能讓自己的將軍和女兒同時為他說話,蠻王看著兩個人欣喜的模樣,捋了捋自己已經泛白的胡須,他倒是對這個柳清然越來越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