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咬了咬下唇,楚子喬將頭側了回來,也許並不是每個人都和她一樣,對著雷雨交加的夜晚有著特殊的排斥。
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楚子喬擰眉捂住了耳朵,其實她不應該算是一個合格的殺手,因為殺手是不能夠有弱點和缺點的。
小時候每次訓練的時候,一遇到這樣咆哮的天氣,她總是悄悄一個人躲起來暗自抱著膝蓋團成一團,不讓任何人發現,不然若是讓別人知道,按照死亡訓練營的規矩她隻有一死。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到她在上一世死亡她都隱藏的很好,可是隱藏的永遠是隱藏的,現實永遠是現實……
又是一道將黑暗的天空化成兩半的閃電伴隨著雷聲閃過天際,躺在地上的楚子喬雙腿繃緊,身子開始輕輕的顫抖了起來,緊閉的眼睛讓她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並沒有看見床上那如雕刻般的俊顏上,如孔雀翎一樣的睫毛忽閃而開。
他向來沒有起夜的習慣,雖然睡眠很淺卻也是每每一覺到天亮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在熟睡的時候總感覺身邊有什麼在輕輕的顫抖,睜開眼睛卻見是地上的她在雷雨聲中輕顫。
看著她隱忍的樣子,他的心裏驀然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攥住了一樣。
隱忍的人都會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那麼她的秘密又會是什麼?
躺在地上的楚子喬緊握的拳頭開始泛白,像是從小到大一樣在心裏不停的數著從一到無數的數字,然後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明天就好了,明天就好了……
她的職業和她的生活不允許她有任何的放鬆和懦弱,她隻有強悍起來才能更好的保護好自己,她要忍,她要忍,她楚子喬從來不會寫懦弱二字。
身子突然騰空了起來,一股帶著淡淡清新的冰冷懷抱將她包裹了起來,睜開眼睛對上那雙總是衝著水一樣的柔軟眸子,四目相對相對之下楚子喬一滯,隨後慢慢垂下了眼眸。
感覺到她的不自在,戚墨竹溫柔一笑,“這麼晚了,為何還不睡?”
在他懷裏的楚子喬搖了搖頭,這一刻她什麼也不想說,不知道為什麼,她此刻就好像是犯錯誤的孩子被人抓了包一樣,說不上是難為情還是別扭。
將她慢慢平放在床上,戚墨竹皺了皺眉,伸出手指觸碰在她的眉心之上,淡淡的開口,“沒有誰是天生的強者,沒有誰是注定的弱者,對於人這樣有著複雜本質的群體來講,適當的強弱並存才能更好的存活於這個世間。”
他帶著涼意的手指讓她得到了片刻的放鬆,並沒有睜開眼睛的她閉目開口,繼續的卻不再是他剛剛的話題,“墨竹,為何你的身體總是那樣的冰冷?”
她素來隻聽說過血熱的人,血涼的人也確實是見過,但是涼成這般地步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了然一笑,知道她不想去直視自己的弱點,他倒也不再詢問,饒有興趣的挑了挑唇淡然道,“本王素來身子過於寒冷,要常備鏡湖特製的暖爐帶在身上,不過若要是有女子肯主動願意讓本王抱著,倒也是再好不過的。”
溫馨的氣息被他的話語打散,楚子喬嗤的一下睜開眼睛,“等著讓你抱的女子從江南都排到江北了,你若是喜歡隻需隨意的一招手變好。”
戚墨竹笑意更深,衝著水的眸子似乎像是要隨時溢出清水來,“哦?本王還從來不知道本王竟然是有這麼多人愛慕的。”
睨著他唇邊兩個深淺不一的酒窩,楚子喬哼氣,“你一個高富帥在這裏裝什麼優樂美。”
她的話音消失了半晌,也不見他有什麼反駁的回音,以為他生氣的她支起身子靠近他的顏麵,以便能更好的觀察到他的表情,視線慢慢的靠近,當她在他的俊臉上看見那有些懵懂又有些窘迫的表情之後,再也控製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墨竹,墨竹,哈哈……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也挺可愛的,哈哈……”
見她笑的如此開心,戚墨竹長眉一揚,俯身傾著身子將她壓在床上,伸手將她困在自己的範圍之中,“楚子喬,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楚子喬連忙討好的說,“墨竹,其實可愛這個詞也是不錯的。”
“哦?”戚墨竹挑眉,帶著薄荷清晰味道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楚子喬,你是不是斷定了本王不能拿你如何?”
楚子喬身子一僵,趕緊閉上眼睛一副猶臨大敵的樣子。
她確實是沒見過戚墨竹發飆,但是她卻不知道這廝有沒有什麼暗算的手段,不過他常年和邱鏡湖那藥丸精在一起,萬一往她身上撒點什麼癢癢藥或者一些別的藥就不好了。